“公子請問。”濃眉少年見這錦衣公子出手這般闊綽,喜上眉梢。“你嘴裡噴出的東西是什麼?”燕南錚尖銳地問。“這個……公子,這是小人養家餬口的本事,不能為外人道。倘若今日小人告訴公子了,那小人豈不是……”濃眉少年為難道。“你放心,我不會傳揚出去,也不會以此絕技來掙銀子。”燕南錚語氣輕淡,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蘭卿曉終於明白,燕王來看火龍表演,是想知道這個。那濃眉少年還是不太願意說,皺眉道:“公子,不是小人不識抬舉,真的是班主嚴令,不讓小人說出去。”劉嵐徹來氣了,劍眉高揚,“你小子不說是不是?信不信本公子讓你們在帝京無法表演下去!”那濃眉少年知道帝京隨時隨地都能砸出一個權貴高官子弟,不敢得罪,把他們帶到邊角上,低聲道:“公子,小人就偷偷地告訴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傳揚出去。小人嘴裡含的是一種特製的烈酒,比尋常的烈酒都要後勁足,不過小人不會吞下去,噴在火焰上,就會形成一條火龍。”“你們用的烈酒如何調製?”蘭卿曉驚喜地問。“小人也不知,這烈酒的配方只有班主知道。”那少年道。她讓少年走了,劉嵐徹提議:“不如找雜耍班子的班主問問?”燕南錚搖頭,轉身回馬車,蘭卿曉和劉嵐徹立馬跟上。馬車前行,劉嵐徹知道那雜耍火龍必定跟火燒兇案有關,說不定燕王已經想到兇案的關鍵之處。他憋了一會兒,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燕王,為什麼不問問班主?”蘭卿曉也無法理解,為什麼不問清楚就走了呢?“沒有問的必要。”燕南錚言簡意賅道。“怎麼會沒有必要?本將軍覺得很有必要!”劉嵐徹大聲喊停車,馬車慢慢停了,他對蘭卿曉道:“我們回去找那班主問問。”蘭卿曉的確想知道,但又覺得燕王不會無緣無故地放棄即將得到的答案,在她心裡,更傾向於相信燕王。因此,她拒絕跟劉大將軍一起回去。劉嵐徹鬱悶得不行,但為了得到答案,為了偵破兇案,最終還是決定折回去。他下了馬車,特意吩咐鬼見愁在這兒等他回來,還對她騷包地眨眼,“卿卿,等我回來。”燕南錚淡然道:“走吧。”鬼見愁催馬前行,而快步跑遠的劉嵐徹渾然不覺。蘭卿曉笑道:“待大將軍回來,看見馬車不見了,一定氣得要殺人。”燕南錚薄唇微勾,“他自有辦法回去。”“殿下為什麼不問那特別調製的酒?”“雖然那酒比尋常的烈酒容易燃燒,不過要有火才能燒起來,那酒不可能自行燒起來。”“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那麼他們要解決的首要關鍵問題是:什麼東西可以自行燃燒。“本王有一種可怕的感覺,那兇手還不會罷手。”燕南錚語聲沉重。“殿下擔心還會有大臣被燒死?”蘭卿曉咋舌。“只是感覺。回大理寺再說。”他雙目微闔,似在沉思。從小窗斜射進來的燦金流光流淌在雪玉般的容顏,幽微瀲灩,一種無形的魅惑似藤蔓般纏繞著人的心,讓人忍不住想親一親那薄透的肌膚,愛嬌地輕啄。那濃密的長睫跳躍著細碎的流光,好似遮掩了眼底的波瀾暗湧與神秘的內心。她著迷地凝視他,也許他在思考兇案,整理案情。這三樁兇案剛剛有點眉目,距離查清真相還有不短的路。這幾日他的壓力一定很大,想必是殫精竭慮、寢食難安。燕南錚忽然睜眸,目光落在她面上,她微驚,來不及移開目光,唯有窘迫地垂眸。他拍拍身旁的位置,“過來。”蘭卿曉過去坐在他身旁,“殿下在想案情嗎?”“不是。”“那……”“想你。”“……”她嬌羞地抿唇,心裡甜甜的。他伸臂攬著她,她靠在他肩膀,回味著他說的那兩個字,想你……靜謐的時光裡,他們靜靜相依。這低沉的兩個字飽含了他很少為外人道的心思,她心滿意足。回到大理寺,他們剛要踏進大門,就聽見裡面傳出淒厲慘烈的尖叫聲、雜亂的呼喊聲。他們對視一眼,連忙進去,震驚得目瞪口呆。前院,一個人著了火,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火勢熊熊,將他吞沒,慘叫聲不絕於耳。眾多衙役忙著用各種方法撲火,幾個人提著水桶往地上那人潑水。燕南錚眸色暗沉,周身散發出瘮人的寒氣。親眼目睹這兇殘可怖的焚燒一幕,蘭卿曉焦急心慌,心潮起伏,“著火的人是誰?”一個小吏回道:“是徐大人。”她極為震驚,“怎麼是他?”燕南錚下令:“全力撲火!”很快,徐少卿身上的火被撲滅,衙役們立即把他扛起來,放在馬車上,往最近的醫館飛奔。燕南錚、蘭卿曉登上馬車跟去,問同行的大理寺小吏才得知事發經過。就在他們回來前不久,徐少卿要外出一趟,沒想到剛出去身上就起火,眨眼間,火勢變得很大,整個人都燒起來。幾個衙役親眼目睹他身上起火的過程,趕忙想辦法撲火,往他身上潑水。燕南錚劍眉緊鎖,面色沉沉。蘭卿曉暗暗地想,那兇手竟然在大理寺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