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估她了。”燕南錚的黑眸神秘莫測地輕眨,“卿卿的記憶、洞察力極好,又心思細膩、縝密,你無法發現的東西,或許她能發現。”劉嵐徹一怔,他怎麼沒發現卿卿這些優點?蘭卿曉不由得心潮起伏,原來,在燕王的心裡,她有這麼多優點呢。劉嵐徹依然氣憤,“那你也不該讓她涉險!你的暗衛那麼多,查到雷彪私吞的軍銀還不容易?”“本王派人明察暗訪多日,也潛入過雷府,找遍整個雷府,一無所獲。”燕南錚道,“事實證明,雷府密室的入口非常隱秘,誰能想得到是在湖底?”“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大將軍,你可知太后娘娘為什麼不讓你查辦雷彪私吞軍餉一事?”劉嵐徹最傷心、最疑惑的就是這一點,他的親姐姐,要查辦他的麾下大將,不是不可以,可是為什麼不先跟他說一聲?為什麼不交給他查辦?為什麼交給甚少參與朝政的燕王?太后娘娘一向謹慎行事,莫非是覺得他會徇私偏幫?還是斷定他沒本事徹查清楚?不過,他也知道,這個親姐姐絕不會做對劉家、對他不利的事。“你少在這兒挑撥離間,我相信太后娘娘有其他的考量。”“本王只是覺得,太后娘娘一人打理朝政、國事,殫精竭慮,你這個當弟弟的,不知能幫她多少?”燕南錚回房,涼涼的聲音如清風般飄散。蘭卿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劉嵐徹依然坐在石案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蘭卿曉回針工局兩日後,聽到宮人們在傳,回朝不久的雷將軍因私吞軍餉獲罪,雷氏父子判斬立決,其餘男女老少流放東北苦寒之地,永世不能踏入帝京半步。短短兩日,雷家覆滅。這是雷家該有的下場,與人無尤。蘭卿曉心想,太后娘娘處置罪臣毫不留情,想必贏得不少朝野的讚譽。那些反對她繼續臨朝攝政的老臣估計要閉嘴好一陣子。這日,衛寧長公主進宮,在福寧公主的驚鴻殿消暑,蘭卿曉送衛寧長公主的新衣到驚鴻殿。對於這身新衣,衛寧長公主相當的滿意。“皇姐,會不會過於素雅?”福寧公主摸著下巴,盯著那新衣琢磨著。“不會,這正是本宮喜歡的。”衛寧長公主語聲輕淡,面上沒什麼表情。“皇姐,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就不要總是惦記著……還是放寬心懷,好好活下去。”福寧公主懇切地勸慰,“姐夫在天有靈,也不想看見你這般為他神傷自苦,整日悶悶不樂。”“哪有那麼容易忘懷?”衛寧長公主喃喃道,秀眸愈發空冷寂寂,“不過你放心,本宮已經想開了,不會再胡思亂想。你說得對,本宮應該好好活下去,這也是駙馬的遺願。”“這就對了嘛。”福寧公主歡喜地笑,“皇姐,你還年輕,說不住母后還會給你賜婚呢。”“你尚未大婚,這種話怎麼好說出口?”衛寧長公主的語氣裡有三分薄責。“我也就跟你說說罷了。”福寧公主扭頭去看那身新衣,“皇姐,不如再做一身鮮豔些的新衣。”“不必了,本宮喜歡這身新衣。”衛寧長公主輕撫衣襟、袖口和裙襬上的竹葉青紋,“這位繡孃的刺繡功夫當真精湛,繡得栩栩如生,清新雅緻。”“皇姐喜歡便好。”福寧公主笑道。“長公主自然喜歡,駙馬生前最喜歡的便是竹葉青。”衛寧長公主的近身侍婢忽然道。蘭卿曉站在一旁,垂首斂額,怪不得衛寧長公主這麼喜歡這新衣,原來是誤打誤撞。衛寧長公主幽冷地看那侍婢,那侍婢驚慌地下跪,道:“奴婢多嘴,奴婢該死。”福寧公主知道一提起過世半年的駙馬姐夫,皇姐就會傷心,就讓那侍婢到殿外候著。蘭卿曉恭敬道:“長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若無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福寧公主讓她走了,從驚鴻殿出來,蘭卿曉回針工局,卻在半途看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是劉嵐徹和凌女官!蘭卿曉左右觀望,爾後低著頭疾行,藏身在一株大樹後面。ps:大家喜歡御王等人物的小劇場嗎?如果不喜歡可以留言哦,以後就不寫啦。 表明心跡這株大樹是參天古木,樹幹粗壯,正好可以遮掩。蘭卿曉探出頭望過去,不好,他們朝這邊走過來了。劉嵐徹往前走,雖然步履不快,不過那神色頗為不耐煩。凌疏影與他並肩而行,好似閒庭漫步,眼底眉梢微含輕笑,“大將軍,近來太后娘娘總是念叨你不進宮請安,還說你進宮了,必定要留你一起進膳。”“近來有點忙。”他面頰上的笑容有點僵硬。“不如這樣吧,我去吩咐御膳房做幾樣大將軍喜歡的菜,大將軍陪太后娘娘一起午膳吧。”她溫雅含笑。“本將軍還有要事,向太后娘娘請安後要立即出宮。”“還有什麼事比得上陪太后娘娘?”“你也知道本將軍回朝不久……”“太后娘娘攝政十餘年,從來不敢輕信他人,能讓太后娘娘卸下心防的也就大將軍一人。倘若大將軍也不陪陪太后娘娘說說話,排遣心裡的苦悶,那太后娘娘就撐得太辛苦了。”凌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