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徹笑嘻嘻地坐在她身旁,正想求她喂幾口,卻發現面前多了一副碗箸。燕南錚冰冷地眨眸,“本王的碗箸給你用。”劉嵐徹曖昧地笑道:“本公子才不吃你的口水,要吃也是吃卿卿的口水,那才叫一個香……”蘭卿曉橫他一眼,把一塊鴨肉塞進他嘴裡,動作乾脆利落。燕南錚沉聲道:“卿卿。”這喚聲溫潤如玉,好似含著綿綿情意,是愛侶之間的低聲呢喃。她心魂一震,驚詫、不解地轉頭看他。他深深地凝視她,她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夾了菜餚喂燕王進膳。燕南錚張嘴吃了,還表現出一副非常享受、溫柔含笑的模樣,氣死人不償命。劉嵐徹的俊眸瞪得如銅鈴一般大,怒道:“燕王,你不要太過分!”“你管得著嗎?”燕南錚似笑非笑地反問。“卿卿,不要伺候他!”劉嵐徹扣住她的手腕,眼裡跳躍著豔紅的怒火。“大將軍,奴婢與您非親非故,奴婢的事,您還是不要管。”蘭卿曉也不想喂燕王進膳,不過相對來說,更討厭劉大將軍。“你怎麼就……”他快氣瘋了,厲聲質問,“燕南錚,你究竟想幹什麼?”“流風,送客!”燕南錚從容以對。“是,殿下。”流風欣喜道,“大將軍,請吧。”“本公子今夜就不走了,你能奈我何?”劉嵐徹索性坐下,決定當一個無賴。“大將軍在這兒,只會陷奴婢於難堪的境地。”蘭卿曉迫不得已道,這也是大實話。他啞口無言,雖然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雖然憤怒於燕王的行徑,但也知道她說的是事實。罷了,為了卿卿能好過一點,他還是走吧。他的眉宇佈滿了冷厲的殺氣,“燕王,若你欺負卿卿,我劉嵐徹必定跟你死磕到底!”燕南錚風光霽月地迎視他,一雙桃花眸蘊著一絲森涼。劉嵐徹叮囑道:“卿卿,倘若有人欺負你,你立即到大將軍府來找我,我為你出頭,知道嗎?”見劉大將軍終於走了,蘭卿曉暗暗鬆了一口氣。ps:我雙更了,看得人反而越來越少了,5555大夥兒注意防暑降溫。 賣身葬兄“賣身葬兄,太可憐了。”“還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騙子呢,如今這世道,騙子可多了。”“賣身葬兄、葬父的還能是騙子?不可能吧。”“你見得少,我一路從南邊回帝京,滿大街都是賣身葬這個、那個的,回頭看見那姑娘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這不是騙子是什麼?”“沒想到如今的人這麼缺德,這種事也做得出來。”街邊圍著不少百姓,對跪在街邊、穿著素衣孝服的姑娘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騙子的結論一出來,大夥兒一鬨而散,只剩下零零散散幾個人。蘭卿曉跪在地上,微低著頭,呆滯地看著躺在她前面的男子。這男子是鬼見愁安排的下屬,已經躺了半個時辰,一動不動,可真敬業。她跪得雙腿痠麻,膝蓋疼得厲害,再者這炎炎夏日,在驕陽底下暴曬,一會兒就汗水淋漓,衣裳都溼透了。她竭力堅持著,口乾舌燥,頭有點暈,戴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還不透氣,悶熱得緊,總而言之,太難受了。既然答應燕王辦事,那就不能半途而廢,再怎麼辛苦也要堅持。天有不測風雲,明媚的長空忽然陰雲密佈,那黑雲滾滾而來猶如千軍萬馬,日光毒辣的大街狂風大作,捲起輕盈的物件,滿城飛絮塵土,路人紛紛奔走回家。天色暗黑如夜晚,驚電閃爍,悶雷隆隆動地而來。蘭卿曉望望天色,猶豫著要不要收拾一下避雨。那躺著的男子忽然道:“鬼見愁大人說了,要等到時辰過了才能走。”她眨眨眼,好吧,就淋雨吧。不多時,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噼裡啪啦。狂風驟雨肆虐下的大街,除了偶爾狂奔過去的路人,只剩下這賣身葬兄的可憐姑娘。蘭卿曉被雨水澆了個透心涼,依然跪著,不熱了,卻覺得冷了。躺著的男子更是可憐,雨水直往身上澆。驚雷陣陣,閃電霹靂,整座帝京被傾盆大雨籠罩,水汽氤氳裡街衢、屋舍變得模糊不清。雨水模糊了視線,她抹了一把臉,忽然看見一輛馬車快速行駛而來,她心神微動,盯著那輛馬車。神奇的是,那輛馬車緩了速度,竟然停在她前方的街上。這就是燕王要她在這兒等的人吧。一個侍從模樣的男子走過來問道:“姑娘是賣身葬兄?雨這麼大,為什麼不先去避避雨?”“公子,家兄已經過世三日,再不入土為安,就要發臭了。公子行行好,買了我吧。我會刺繡,能為府上的老爺夫人、公子小姐繡衣。”蘭卿曉悽苦地懇求。“這……我得問問我家老爺。”那侍從轉身望向馬車裡的人。她看見,馬車的小窗露出一隻粗獷的手,那隻手打了個手勢,這侍從會意,便道:“老爺買你進府。這是五兩銀子,你把你兄長葬了,就來前面那條街的雷府。”她接過五兩銀子,誠惶誠恐地屈身致謝:“謝謝老爺,謝謝。”那侍從回到馬車,馬車在風雨裡快速離去。蘭卿曉把五兩銀子收起來,爾後收拾了一下,把“屍體”搬回去。……蘭卿曉在雷府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