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心裡冷笑,這種謊言也說得出口,雷小柔是鐵了心要弄死自己嗎?燕南錚眸色寒涼,雪顏如覆清霜。劉嵐徹冷哼道:“繡孃的刺繡功夫好,本公子倒是信,她會跳反彈琵琶,誰信?”雷小柔莞爾一笑,“大將軍,是她親口跟小柔說的。”她對蘭卿曉道,“倘若你跳得好,燕王殿下和大將軍的賞賜不會少;倘若你跳得不好……”他徑直問蘭卿曉:“你會跳舞嗎?”蘭卿曉垂首恭謹道:“奴婢只是只是年少時習舞一年,委實不會反彈琵琶,根本無法跟大小姐的舞技相提並論。”“那日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雷小柔溫柔可親地說道,“你無須謙虛,倘若跳得不好,也不打緊。”“反彈琵琶是太后娘娘風華正茂時最擅長的舞,先帝最為欣賞,贈予當世後宮 只要她伺候燕南錚跟雷將軍告辭,爾後離去。蘭卿曉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充滿了不捨。劉嵐徹看著她那迷戀裡帶幾分甜蜜的神色,好似胸口被錘了一下,更加鬱悶。雷小柔走過來,風姿娉婷,楚楚動人道:“大將軍,小柔送您出去。”忽然,他捂著頭踉蹌一下,朝著蘭卿曉的方向傾倒,她不得已出手扶著他。“本公子的頭又疼又暈……走不動了……本公子要歇一歇,緩一緩……”他有氣無力地說道,順勢摟著她單薄的肩。“大將軍,小柔攙扶您。”雷小柔溫柔道,凌厲地橫她一眼,要她讓開。蘭卿曉巴不得把這個重死了、滿身酒氣的醉漢交給她,然而根本推不開他,也掙脫不了。劉嵐徹索性整個人都倒在她身上,醉醺醺道:“快扶本公子去歇息……”雷小柔陰冷地眯眼,壓著怒火柔情款款道:“大將軍,還是讓小柔攙扶您吧。下人不知輕重,萬一摔著您了,那可怎麼辦?”“你是……大家閨秀,身嬌肉貴……本公子怎好意思……還不走?”他笑嘻嘻道,打了個酒嗝,蘭卿曉險些被他燻死。她快被他壓死了,可是根本就推不開他,無奈之下只好艱難地、一步步地挪著。雷小柔恨不得把這繡娘拍飛,可是在大將軍面前,她不敢造次,唯有引路。對於大將軍有意在府裡留宿,雷將軍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拒絕?他吩咐女兒好好伺候著,千萬不要激怒大將軍。雷府外,一輛馬車拐入一條小巷,停下來。流風不解地問:“殿下,停在這兒做什麼?”坐在馬車裡的燕南錚淡淡道:“稍候片刻。”很快,鬼見愁從隱蔽的地方飛出來,站在馬車小窗旁道:“劉大將軍有意留宿雷府,還纏著卿卿姑娘。”“嗯。務必保護好她。”燕南錚叮囑道。“是。”鬼見愁領命。馬車在夜色裡漸漸駛遠,他知道,殿下之所以放心離去,是相信劉大將軍留宿在雷府,是要保護卿卿姑娘。府內,蘭卿曉好不容易把劉嵐徹弄進廂房,扔在床上,立即癱軟地坐在一邊,氣喘吁吁。雷小柔輕聲呵斥:“還不退下?”蘭卿曉如蒙大赦,麻利地退出去。“不許走!今夜本公子只要她伺候!”劉嵐徹任性地吼道,眼疾手快地起身拽住她的衣袖。“大將軍,這婢女委實粗鄙,還是讓小柔伺候您就寢吧。”雷小柔耐著性子道,給她打眼色,要她速速出去。蘭卿曉竭力掰開他的手,他猛地用力一拽,她跌到床邊,躺倒在床,驚得連忙爬起來。他揮起廣袂,眯著眼發酒瘋,怒道:“今夜本公子……就要她伺候……閒雜人等……統統出去!”雷小柔又怒又恨,閒雜人等?他竟然當她是閒雜人等!蘭卿曉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還是故意發酒瘋,只覺得很討厭他的糾纏與欺凌。墨九進來,道:“我家公子一向說一不二,雷大小姐還是不要激怒公子的好。”“墨九,留下她……其餘的人都請出去……”劉嵐徹又按著額頭,眉宇緊皺,極為不悅,好像再囉嗦他就要大發雷霆。“是。”墨九吩咐蘭卿曉,“好好伺候公子。雷大小姐,我們出去吧。”“可是,她只是卑賤的繡娘,根本沒有資格伺候大將軍……”雷小柔不甘心,還想努力一把。“公子看得上的,即使是麻雀,也能變鳳凰。公子看不上,即便是皇家公主,也不屑一顧。”墨九冷笑。雷小柔秀眸微睜,嫣紅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再說,退出廂房。看見所有人都退出去,蘭卿曉緊張起來,這妖豔賤貨不會硬來吧。劉嵐徹坐起身,按按額頭,左手拍拍身側的床沿,“過來。”原來他真的是佯裝醉酒,她梗著脖子道:“不過去!”他無奈地失笑,“死到臨頭還不自知,讓我說你笨還是說你蠢?”“隨便。”她沒好氣道,其實她怎麼可能瞧不出雷小柔的心思?“頭疼死了,快來給我按按。”“你不是醉了嗎?裝的吧,那怎麼會頭疼?”“我沒醉,但也喝了不少,當然會頭疼。”劉嵐徹又傷心又氣急,“我留宿在雷府,是為了保住你這條小命好嗎?好心當驢肝肺。”蘭卿曉慢吞吞地走過去,不屑道:“奴婢給你按按就能緩解你的頭疼嗎?”他嘿嘿一笑,“你對我溫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