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心神一窒,輕緩道:“燕王殿下性情冰冷,但行事沉穩,視律法大如天,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我不是問你這些。”玉肌雪輕笑,“身為女子,你時常跟著他辦事,覺得他對待女子如何?”“他對待女子一直冷淡,不近女色吧。”蘭卿曉一邊喝烏雞湯一邊道,暗暗思忖,為什麼她忽然提起這些?“那他待你如何?”“娘娘為什麼問起燕王?”蘭卿曉笑問,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烈。玉肌雪凝視她,精緻的眉目含著輕柔的微笑,只是這微笑漸漸冷了,凝固成霜花。玉肌雪的面目再無方才的姐妹情深,冷冷道:“我聽說燕王時常出入浮碧閣,待你與眾不同。”蘭卿曉心神大震,雪兒知道了?玉肌雪猛地站起來,陡然厲聲怒喝:“卿卿,枉我這般相信你,你竟然欺瞞我!”蘭卿曉看著她燃燒著怒焰的小臉,慢慢站起身,“娘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心裡明瞭,雪兒真的知道了她與燕王之間的事。菡萏、芙蓉不知道娘娘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想勸一勸,卻不知如何開口。“到現在你還想騙我!”玉肌雪呵斥菡萏、芙蓉,“出去!”“是。”菡萏和芙蓉立即退出大殿,卻擔心娘娘的身子。娘娘懷著皇嗣,動怒的話會動了胎氣,怎麼辦?蘭卿曉冷靜道:“娘娘究竟想說什麼?”玉肌雪的面上佈滿了怨恨的戾氣,“你明明知道我對燕王如何,卻揹著我勾引燕王,與燕王暗度陳倉,你對得起我嗎?”“娘娘,燕王並不屬於你。你也知道,燕王對你並無半分……”“住口!”玉肌雪厲聲呵斥,“你不知廉恥!!你竟然還不承認勾引燕王……”“我從未勾引燕王,信不信由你!”蘭卿曉知道怎麼解釋,她也不會相信,“再者,燕王喜歡哪個女子,你都無權過問,你也沒有資格罵我!因為你是天子妃嬪!”“好好好……”玉肌雪尖厲地笑起來,千般悲憤,萬般痛心,“我一次次地幫你、救你,什麼心裡話都對你說,而你就是這樣對我的!難怪你會勸我一心一意侍奉陛下,還勸我不要把我腹中孩兒打掉,原來你存的是這心思!我萬萬沒想到,傷我、害我、騙我最深的人竟然是我最信任的姐妹!”“雖然我與燕王兩情相悅,但我對你沒有半分欺瞞,更沒有算計你。即使我告訴你燕王與我的事,你又能如何?你能阻止燕王嗎?他的脾性你還不瞭解嗎?你是要對我下手嗎?”蘭卿曉據理力爭,“一旦你對我下手,你覺得燕王會放過你嗎?”“哈哈哈……”玉肌雪淒厲地笑,身子微晃,滿面悲愴,滿心悲涼,“我怎麼這麼傻……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她鍾情於燕王多年,燕王非但對她沒有半分憐惜,反而對她的好姐妹情有獨鍾。這教她如何甘心?讓她情何以堪? 中毒了見雪兒這般悲痛傷心,蘭卿曉心裡也很難過,解釋道:“娘娘,感情之事無法勉強。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沒問,而且之前我身份卑微,對燕王沒有妄念。還有,我與他分分合合,將來之事也無法預料,你教我如何說?”玉肌雪的美眸蓄滿了怨恨的淚水,悽楚而仇恨濃烈,“你說再多我也不相信……就當我看錯了人……”“好,就當我錯了,我不該隱瞞你。你要我怎麼做,才會原諒我?”蘭卿曉眉骨酸澀,淚落如雨。“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我要你死!”玉肌雪咬牙切齒道,眉目間殺氣騰躍。“你我之間,非要不死不休嗎?”蘭卿曉沒想到她們會走到這一步,會反目成仇。“是!”玉肌雪眸光絕烈,“方才你喝的人參烏雞湯有劇毒,再過片刻,你就會毒發身亡。”“若我死了,你能原諒我,也算死得值得。”蘭卿曉滿心傷痛。爹孃、弟弟的大仇已經報了,蘭家的滅門慘案得到圓滿解決,她沒有遺憾了。只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最捨不得的是燕王,她想嫁給他,想得到他的寵愛一生一世……人的一生原本就有許多不圓滿,她沒有福氣嫁給燕王。忽然,那個面熟的宮女快步過來,悄然扣住玉肌雪,一把匕首橫在她的雪頸。玉肌雪駭然變色,疾言厲色地呵斥:“你做什麼?”“你是什麼人?速速放開娘娘!”蘭卿曉大驚失色,竭力冷靜下來,莫非這宮女是劉氏的餘黨?“賤人,你忘了我嗎?”這宮女便是戴著人皮面具的凌疏影。“是你,凌疏影!”蘭卿曉認得凌疏影的聲音,永遠不會忘,“你竟然沒死!”“太后娘娘保住我一命,為的就是今日!”凌疏影用另一隻手撕下人皮面具,面上佈滿了凜冽的殺氣,“你害得我只能戴著人皮面具,似老鼠般活在陰暗的地方,我要殺了你!你與燕王害死太后娘娘,我要為太后娘娘報仇!”“原來是你!”玉肌雪恍然大悟,前兩日來告訴她卿卿與燕王有私情的便是這個宮女,原來這宮女是凌疏影!那麼,凌疏影這麼做,是為了讓她們姐妹反目成仇,自相殘殺。凌疏影的臉龐漾著陰邪的冷笑,“我在寧壽宮蟄伏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