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手受過傷,傷好之後就一直不利索……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暮雪結結巴巴道,心虛地低頭。“我和暮雪一起進針工局的,剛來的時候她的刺繡功夫很厲害的,不比葉姐姐差她。”拂衣笑道。“那你要多加練習。”蘭卿曉笑道。暮雪點頭,目光閃爍。接下來的三日,蘭卿曉和葉落音分別在兩身新衣刺繡,交叉進行。蘭卿曉預計,即使她們晝夜不停地繡,至少需要十日。這日,一個自稱毓秀殿宮人的宮女來傳話,麗嬪娘娘傳召卿卿。葉落音擔憂道:“這半年來,麗嬪娘娘和皇后娘娘明爭暗鬥、互不相讓,這次麗嬪娘娘傳召你一定是因為前幾日皇后娘娘那身新衣。”蘭卿曉寬慰她們無需擔心,不過前往毓秀殿的這一路,她還是有幾分忐忑。上次在燕王府,她偷聽麗嬪娘娘和燕王“敘舊”,麗嬪娘娘應該不知道吧。毓秀殿及不上鳳藻殿奢華,但也是金玉流光、金碧輝煌。在宮人的引領下,蘭卿曉踏入大殿,垂首叩拜。“你就是卿卿?”麗嬪玉肌雪的語聲清綿婉轉,青蔥玉手將一顆紅彤彤的櫻桃放入嘴裡。蘭卿曉回道:“是。”“抬起頭來。”“是。”蘭卿曉無奈地抬頭,希望麗嬪娘娘不會為難、針對自己。目光觸及寶座那姿容美豔的年輕女子,蘭卿曉怔住,這張媚而不俗、豔而不膩的小臉,似曾相識。玉肌雪也盯著她,那探究的眼神好像在回憶,幾分遲疑,幾分不敢置信。“你是……曉曉?”玉肌雪猶豫著走下來。“娘娘是……雪兒!”蘭卿曉驚喜交加,不由自主地站起身。“真的是你!”玉肌雪握住她的手腕,欣喜若狂地笑。蘭卿曉也是如此,喜極而泣,雙眸淚光盈盈。站在一旁的宮女芙蓉和菡萏也笑起來,“小姐,她就是幾年前在揚州相識的蘭小姐?”玉肌雪和蘭卿曉不約而同地點頭,蘭卿曉忽然想起什麼,低聲道:“屏退左右。”芙蓉明白主子的意思,揮手讓其他宮女退出去。爾後,玉肌雪拉著蘭卿曉進了寢房,不解地問:“你怎麼會在宮裡?又如何成為針工局的繡娘?”蘭卿曉一笑,“沒想到數年未見,你已經成為皇帝陛下的寵妃。”上次在燕王府看見她,蘭卿曉沒有看錯,只是陰差陽錯,沒有見面的機會。她們同齡,十年那年,玉肌雪跟隨母親回揚州老宅靜養。玉家的老宅跟蘭家的宅院在一條街上,她們相識以後就成為閨中姐妹,一起玩耍一起學習刺繡,情誼深厚。四年後,玉肌雪隨母親回帝京,她們再也沒有見過,直至今日。雖然多年未見,不過她們依然有幾分年少時候的模樣,這才認出彼此。“你為什麼改名為卿卿?”玉肌雪問道。“我家遭逢劫難,我爹孃都不在了……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詳細跟你說。”提起家事,蘭卿曉鼻頭酸澀,竭力忍著心裡的悲痛,“你傳我來,有什麼事?”“好,以後再說。”見她神色悲傷,玉肌雪不敢多問,“數日前謝皇后穿著你繡的那新衣在御花園招搖過市,我見過一次,那新衣很美很華貴,聽聞她還要你裁繡兩身新衣,我也想要你為我裁製新衣。”“就知道你打的是這主意。”蘭卿曉不客氣道,“謝皇后太難伺候了,我花了很多心思、精力裁製那兩身新衣。再者我初來乍到,只有落音幫我繡,我忙不過來。”“我們年少就相識,情誼非同一般,你敢不幫我?”玉肌雪嬌蠻地斜睨她。“我怎敢不幫你?”蘭卿曉好笑道,“我一定會幫你繡一身最美最美最美的衣裳,不過你不要催我好不好?我已經沒日沒夜地趕工,你再逼我,我病了就沒人給你繡衣裳。”“好好好,我不逼你。不過,我要你幫我設計一襲舞衣。我編排了一支新舞,正在練,過陣子為陛下獻舞的時候穿新的舞衣。”“我保證,我為你繡的舞衣必定獨一無二,獨領風騷!必定可以牢牢鎖住陛下的目光!”“這還差不多。對了,舞衣的樣式你也幫我想想,針工局那些宮人設計的樣式看來看去都是那幾樣,都看膩了。”蘭卿曉能不答應嗎?再閒談幾句,她告辭出來,回針工局。葉落音、拂衣等人聽聞麗嬪娘娘要她裁製舞衣,並沒有驚訝,只是拍拍她的肩,“能者多勞,難為你了。”蘭卿曉收拾心情,繼續刺繡。其他人知道麗嬪娘娘也點名要她裁製新衣,炸開了鍋。若影氣憤地跟蘇姑姑道:“蘇姑姑,她全攬了皇后娘娘、麗嬪娘娘的新衣,那我們還有什麼繡活?這不公平!”雨婷立即聲援:“針工局一向都是由蘇姑姑分配繡活的,她來了就變了,壞了規矩。蘇姑姑,不能再縱容她!” 夜探皇宮繡房裡嘰嘰喳喳的,緋顏一派的人,飄絮一派的人,紛紛討伐蘭卿曉。若影道:“蘇姑姑,一定是她花言巧語矇騙皇后娘娘和麗嬪娘娘,不然皇后娘娘和麗嬪娘娘怎麼會全然信任她?”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附和,大有將卿卿趕出針工局的架勢。緋顏的秀眸陰沉地流轉,道:“蘇姑姑,如今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