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曲奏響,她舞動起來,踩著激昂的節奏跳出熱烈、歡快的舞姿……旋律舒緩,她的動作也跟著平緩舒展,柔美如含情脈脈……蘭卿曉不得不佩服她的奇思妙想,這支新舞的確新鮮,獨樹一幟,相信大多數人從未見過。玉肌雪時而舒緩地伸展四肢,時而激情四射地飛旋,時而深情痛楚地扭轉身軀,時而歡快地飛奔跳躍……曼妙深情的舞姿,或魅惑或清純的眼神,她化身為翩翩起舞的仙子,舞三千繁華,醉一場情殤。大殿安靜如斯,所有人都沉醉在這優美而熱烈的舞蹈裡,忘記了一切。慕容文暄的眼裡除了驚豔,還有讚賞、喜愛,毫無保留。謝皇后心裡的妒忌瘋狂地滋長,尖銳的指甲險些刺破手心,痛恨啃噬著她的心,可是她還要裝得若無其事,不讓身邊的陛下瞧出半分不妥。這個賤人,竟敢在她的壽宴搶走風頭,該死!或許,滿殿驚豔的目光裡,只有蘭卿曉明白玉肌雪的心思。玉肌雪深情而又憂傷的目光看的不是皇帝陛下,而是燕南錚,偏偏他只是隨意地看幾眼,便垂了眸飲酒。她同情雪兒,默默地嘆氣。玉肌雪不斷地飛旋,那碩大、妖異、紅如烈焰的曼珠沙華跟著飛旋,她宛若化作一朵曼珠沙華,轟轟烈烈地燃燒,至死不渝。忽然,蘭卿曉察覺手裡多了兩樣東西,是燕南錚塞給她的。兩隻粉紅色香包,一模一樣,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她詫異地看他,“這是誰的?給奴婢做什麼?”“仔細看看。”他悠然飲酒。“哦。”她翻來覆去地察看,這香包的做工、刺繡精細精緻,底部一角繡了一個小小的字:雪。這刺繡的功夫不俗,跟葉落音不相上下。蘭卿曉知道燕王不會拿兩個無關緊要的香包給她研究,好奇地問:“這兩個香包從哪裡來的?”燕南錚略略側身,低聲道:“從盈盈和靜香的衣襟裡找到的。”她明白了,這是破案的關鍵之物。盈盈和靜香死前把這香包帶在身上,可見對香包的珍視。再者,這香包應該是第三人贈予她們的,那麼,這個第三人應該是兇手?蘭卿曉思來想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葉落音幫暮雪在衣箱裡找東西,翻出一方絲帕,那絲帕的中間繡著一朵梔子花,一角繡著一個字,雪。而這絲帕是暮雪的。當時,葉落音讚歎不已,說暮雪以前的刺繡功夫竟然這麼好,還拿給蘭卿曉看。蘭卿曉仔細地看了,刺繡功夫的確精湛,至少有七八年之功。暮雪神色有異,連忙收了絲帕放在箱子裡,解釋說自從手受傷後,就再也恢復不到以往的功夫了。蘭卿曉眉心微顰,這兩個香包跟那絲帕的刺繡明顯屬於同一人。那麼,暮雪以前做了兩個一樣的香包,贈予盈盈、靜香?殺害盈盈、靜香的兇手,就是暮雪?想到此,蘭卿曉寒毛直豎,後背竄起一股冷氣,“即使這兩個香包是暮雪的手藝,但暮雪也不一定是兇手。或許盈盈和靜香只是湊巧把香包帶在身上。”她難以想象,溫柔善良的暮雪是那種心思狠毒、殘忍殺人的人。“或許,暮雪隱瞞了一些事。”燕南錚冷冽道。“殿下還有什麼發現?”“本王問過蘇繡司,她說這半年來暮雪的刺繡功夫一落千丈,照暮雪現在的刺繡功夫,根本不可能進針工局。”他的聲音很低,只有她聽得見,她有點窘,可是他不側身,旁人就會聽見這些話。在那些目光怨毒的人看來,他們這般交頭接耳,一定是她施展迷魂術勾引他。果不其然,已經有幾個名門閨秀注意到他們,恨不得一掌拍她出去。蘭卿曉早就覺得古怪,暮雪的刺繡功夫還不如拂衣,按說暮雪的手早就好了,怎麼可能變成這樣?這當中是否另有隱情?更古怪的是,燕王帶她來參加壽宴究竟有什麼目的?“殿下,那些綠礬真的不是奴婢的。”“本王知道不是你的。”燕南錚道。“那殿下為什麼收押奴婢?”“掩人耳目。”蘭卿曉就知道是這樣,這樣就能迷惑殺人兇手,他更方便查辦命案。她氣得咬牙,“那殿下查到什麼?”燕南錚靠近她,夾雜著酒氣的灼熱呼吸噴灑在她的面頰,“用綠礬栽贓陷害你的人,本王已經找到。”她本能地往另一邊移去,避開他的靠近,腮如雪玉,流紅芳菲,嬌豔之色令人垂涎。這麼說,他找到兇手了?那邊,玉肌雪舞畢,徐徐下拜,氣息急促,“陛下,臣妾獻醜了。”掌聲如潮,慕容文暄輕快地離案,過去托起她的手臂,扶她起身,“愛妃這支舞妙絕,豔驚四座,朕喜歡。”玉肌雪玉容生暈,霞光流彩,嬌媚道:“陛下謬讚。”然而,她更想得到燕王的讚美,極度地希望燕王看她一眼,一眼就好。她辛苦了這麼久,為的就是今日在壽宴獻舞,讓他看看她的美、她的才華。可惜,從頭到尾,他只看了寥寥幾眼,而且眼神那麼的冰冷。謝皇后如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痛恨地盯著她,美眸深處藏著冷厲的殺氣。這個賤人,膽敢跟她爭奪、跟她搶,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歌舞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