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和她們的交情不那麼深,但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什麼,為她們伸冤,討回公道。只是,她人微言輕,能做什麼呢?想著想著,她起身來到外面,希望清涼的夜風可以讓她的思路更清晰一點。瓊庭有人!她定睛一瞧,燕王坐在迷離昏暗的夜色裡,烏髮如墨,肌膚如玉,清霜似的月華籠了他一身,清越卓絕。蘭卿曉心神一跳,縮回右腳,想轉身回去,卻聽見一道冷寂的聲音:“過來。”她不甘心地磨牙,早已決定不再被他撩撥、牽絆,他卻一再地拉她近前,一次次地撩撥她,太可惡了!“殿下,夜深了,奴婢想回去歇著……”“你不是睡不著才出來的嗎?”燕南錚合上她記錄案情的冊子,“房裡有瓜果,端出來。”她認命地去端瓜果,瓜果水潤新鮮,應該是不久前流風備著的。蘭卿曉把一碟瓜果放在石案,輕聲道:“流風歇下了嗎?不如奴婢去喊他來伺候……”他伸手示意她坐下,“他吃壞了肚子,本王讓他先歇著了。”她忽然問道:“殿下,上次那賣官案,抓到那個戴青銅面具的神秘人了嗎?”燕南錚搖頭,“那人城府極深,謀略過人,不會輕易地暴露身份。”“那李宅那些人呢?”“鬼見愁和鬼煞帶人去,抓捕李宅所有人,也查封了醉紅袖。”“那賣官案算徹底查辦了吧。”“凡是涉案之人都押入大牢,太后娘娘自會發落處置。”蘭卿曉想得到,以劉太后的鐵血手腕,那些涉案的人必定重判,那些花銀子買來官位的官員雖然不至於丟了性命,但也會得到相應的判處。燕南錚清逸道:“剝一顆妃子笑給本王。”宗室子弟就這麼尊貴嗎?吃個妃子笑還要人剝殼,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高高在上的主子!她一邊腹誹一邊剝妃子笑,爾後把晶瑩水潤的果肉遞過去,卻忽然靈機一動,“哎呀殿下,這顆妃子笑一定酸澀,奴婢先嚐嘗。”她快速地把果肉塞進嘴裡,心裡竊笑,“以往奴婢每年都會吃不少妃子笑,知道什麼樣的妃子笑才清甜。” 她是兇手吃完一顆妃子笑,蘭卿曉又剝了一顆,煞有介事道:“這顆長得不端正,必定也酸澀,奴婢先嚐嘗。”眼見燕王懵然地被她忽悠,她心情大爽。第三顆即將塞入她嘴裡的時候,燕南錚忽然扣住她纖細的手腕,黑瞳宛若浸在冰雪裡的黑曜石,熠熠閃光,“這顆也酸澀?”她遲疑地點頭,手被他拽過去,往他嘴裡送果肉。他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抵擋不住。他張開薄唇想吃妃子笑,她裡憤憤,使出所有力氣抵擋,努力把手拉回來。二人都卯上了勁,誓不罷休似的,自然他只用了三成力道,不然哪有這等膠著的局面。蘭卿曉憋得柔腮抹了薄紅,忽然狡黠地眨眸,湊過去咬。與此同時,燕南錚也張嘴去奪,於是,他們的唇激烈地相碰,天衣無縫地貼合在一起。這瞬間,她的腦子裡轟然作響,心頭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他四肢僵冷,好似被人點了穴,動彈不得。她的粉腮熱辣辣的,一抹嬌豔的深紅迅速蔓延開來,從臉腮邊到耳朵,再到雪頸,似紅胭脂洇開。那水潤的果肉滑入她嘴裡,他吻著果肉般的唇瓣,柔潤軟糯,清香縈繞在鼻端,纏繞在心頭,誘著他一步步陷進去。時光害羞地靜止了似的,夜風從他們的臉頰溫柔地擦過。燕南錚鬆了手,坐直身子,取了一顆妃子笑自己剝,眼眸裡氤氳著透徹的冷。蘭卿曉又尷尬又窘迫,飛快地奔回房間,靠著房門劇烈地喘氣,小臉紅彤彤的。今夜燕王的態度好像跟以往不太一樣……對,他的眼裡沒有以往的熱切與情不自禁的情緒,他的確變了……她自嘲地苦笑,他怎麼會看得上她這樣的繡娘呢?不能再胡思亂想、自作多情!外面,燕南錚把剝好的妃子笑放入嘴裡,好似在品嚐味道相似的唇瓣,一雙桃花眸卻越來越冷。……翌日早間,蘭卿曉有意避開燕王,吃了早膳再去書房。今日燕王打算怎麼查?剛到書房,她看見金公公帶著若影和雨婷走過來,不由得心裡詫異,她們來做什麼?若影和雨婷冰冷地瞪她一眼,爾後不再理會她。流風從書房出來,讓金公公等人進去,也讓蘭卿曉進去記錄案情。燕南錚坐在書案用茶,眉目濯濯,問金公公:“有事?”金公公行了一禮,道:“殿下,今兒一大早,若影、雨婷來跟奴才說,她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或許跟靜香之死有關。”蘭卿曉持筆的手微微一頓,為什麼她們今日才想起來?燕南錚點頭,若影才道:“殿下,奴婢想起來,靜香被人害死的那夜,奴婢和雨婷去茅房,回來時看見一個人匆匆出去。”“那人是誰?那時是什麼時辰?”他不動聲色地問。“奴婢記得清楚,那會兒應該是過了子時,那人就是……”她忽然指向蘭卿曉,義正詞嚴道,“就是她。”“奴婢也看見了,就是卿卿。”雨婷十分肯定地說道,“雖然當時比較黑,但奴婢絕不會認錯卿卿的模樣。”“那夜我根本就沒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