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的確是……”雲嫋嫋尷尬不已。“雲露的所作所為與你無關,你不必替她做任何事,受傷害的不領情,雲露也不會領情。”燕南錚的語聲冰冷無情。她更加不自在,窘迫地咬著下唇。蘭卿曉趕忙道:“相比之下,這才顯得雲姑娘的心地與胸襟,顯得她品行高潔。”劉嵐徹“呵呵”兩聲,當作回應。燕南錚則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場面更尷尬了,雲嫋嫋低著頭,露出一截瑩白無暇的雪頸。蘭卿曉猜到幾分她的心思,道:“殿下,大將軍,奴婢告退,先回針工局。”劉嵐徹立即道:“我送你回去。”蘭卿曉求之不得,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立即往前走。他快步跟上,心裡竊笑,想著燕王會跟來呢,還是跟雲嫋嫋出宮。雲嫋嫋柔婉道:“殿下,嫋嫋先行一步。”心裡卻期待他說,一起走,或者是,本王送你回府。然而,殿下什麼都沒說。直至她走出大殿,身後的殿下依然沒有跟來,她沒有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她的心遺落在淒寒的風裡,飽受風霜的侵襲,凍得瑟瑟發抖。燕南錚放眼環顧金殿,太監、宮女忙著收拾各種餐碟,哐啷、乒乓的聲音此起彼伏。站了一會兒,他大步流星地離去,前往針工局,卻沒有追上劉嵐徹和卿卿,而是跟在後面,保持一段距離。前面不遠處就是針工局,蘭卿曉止步,“大將軍,奴婢到了,你回去吧。”劉嵐徹笑道:“我還要去一趟寧壽宮,你早點歇息。”她目送他轉身走了,這才回針工局。不遠處黑暗裡的燕南錚,沒有去找她,徑自出宮了。回到燕王府,進寢房前,他吩咐鬼見愁:“查查十九年前陛下出生前後的事。”鬼見愁守在紫宸殿外,因此不知道宮宴發生了什麼事,聽了這吩咐,他驚愕不已,但沒有問原因。他時刻謹記至關重要的一點,當下屬的,對主子的吩咐、命令要無條件地服從,不要問為什麼。……過了一日。剛剛入夜,燕南錚聽著鬼見愁的稟報:“據宮裡的耳目報,這一日陛下都悶在寢殿,茶飯不思,也不太說話,時而焦躁地走來走去,時而發呆,時而悶頭大睡。”燕南錚點點頭,“蕭太妃那番話在他的心裡打下一個無法消除的疑問。”然而,蕭太妃對他和劉太后說的,不僅僅是陛下的生母這件事這麼簡單。鬼見愁問道:“殿下查十九年前的事,是想幫陛下?”燕南錚的雪顏無波無瀾,鬼見愁跟殿下這麼久,一直無法參透殿下的心思。這時,徐總管帶著一個太監敲門,鬼見愁開門讓他們進來。這太監道:“奴才拜見燕王殿下。奴才是清元殿伺候陛下的,陛下傳召殿下進宮一趟。”“你先回去,本王馬上進宮。”燕南錚淡淡道,沒有半分驚訝。“是。殿下進宮可要好好勸勸陛下,今日陛下一整日都不進膳,連茶水都不太喝,陛下要麼氣呼呼的,要麼煩躁,要麼呆呆地坐著忽然流下淚來,奴才嚇得魂兒都沒了。”這太監愁苦地說道。“本王自有分寸。”“好嘞,奴才告退。”徐總管送這太監離去,鬼見愁不解道:“陛下不是寵信那個姓衛的太監,有事就找他商量嗎?這回怎麼找殿下了?”燕南錚起身往外走去,“因為本王可以幫陛下查十九年前的事。”回到寢房,流風立即伺候他更衣,“這麼晚了,陛下怎麼還傳召殿下進宮?”燕南錚道:“你先歇下。”流風笑道:“小的不困,等殿下回來。”披上玄色披風,燕南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爾後登上馬車,向皇宮進發。來到清元殿,他剛剛踏進寢殿,慕容文暄立即從龍榻起身走來,驚喜道:“九皇叔,你終於來了!”“不知陛下傳召臣有何要事?”燕南錚虛虛一禮。“九皇叔無需多禮。”慕容文暄拉他起身,朝太監吩咐,“上茶。”爾後,慕容文暄拉著他坐下,欲言又止,俊秀的眉宇蘊著愁緒,“九皇叔,朕想……朕實在難受,不知如何是好……”燕南錚依然淡漠,“陛下有何煩憂,但說無妨。”慕容文暄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介意他的冷淡,“蕭太妃那番話,朕覺得……也不是全然不可信……”“陛下既然起了疑心,那便說說。臣與陛下同宗同姓,定會全力相助陛下。”“就知道九皇叔向著朕,會幫朕。”慕容文暄的眉宇舒展開來,好似鬆了一口氣,“九皇叔,朕實話跟你說吧,母后撫養朕成人,朕一直以為她是朕的親孃。自從朕懂事起,母后對朕的管教很嚴厲,對朕也算疼愛、呵護,但朕總覺得母后高高在上,整日忙於政務,跟朕相處的時日不多。如今回想起來,朕覺得母后對朕是恩威並施,不像別的母親對孩子溺愛。”“每個母親管教孩子的方法並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燕南錚輕淡道,自然清楚陛下年幼時劉太后是怎樣撫養他的。“朕懂事以後,不是跟著師傅學騎射就是跟著太傅學功課,其他時辰都是衛公公陪著朕,母后就在午時過來看看朕,很少陪朕玩耍、談心。當時朕以為每家的孩子都是這樣,現在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