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怔怔地凝視他,在心裡翻滾了一個月的疑問險些脫口而出。她轉開話題:“殿下不是要查雲露之死嗎?問吧。”他劍眉輕揚,“雲露之死還需查嗎?”“那你如何對雲太尉交代?”“我自有辦法,你無需費心。”他柔緩一笑,“既然擔心我,就跟我好好說說,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如今的身份……不一樣了,劉太后安插了不少耳目盯著我……若我與殿下私下相見太過頻繁……劉太后會知道的……”蘭卿曉結結巴巴道。“你以為劉太后不知道嗎?她應該早就知道了。”燕南錚寵溺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就算她知道了,我也不想被她抓住把柄。”“就是因為這樣?”“殿下,我剛升任不久,實在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被人抓住把柄。”“我敢去找你,就是不會有事。不相信我?”“不是……”她不知道怎麼說了,她自然相信他的本事,出入皇宮如履平地。這個藉口被他推翻了,她還能怎麼辦?燕南錚抱緊她,緩緩靠近她的柔唇,似在試探,又似尊重她的決定,讓她決定。一時之間,蘭卿曉不知道如何是好,心裡亂糟糟的。倘若繼續推拒,他會追問,她還能編出什麼藉口?他的鼻尖輕輕碰觸她的鼻尖,並不勉強她,“當我的女人,無需擔心任何事。”她的心莫名地暖熱起來,四肢百骸也流淌著暖流,雙腮浮現一抹嬌豔的紅暈,宛若灼灼桃花瀲灩一身花色。他的女人……情不自禁的,筋骨酥軟了,心顫得厲害,沉醉在這簡單而令人想入非非的情話裡。她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靠近、他溫暖的懷抱,還是因為這句情話,或許兩者都有吧……那些懷疑,那些矛盾,那些痛苦,漸漸的被壓在最底下。“你晾了我一個月,補償我。”燕南錚輕吻她的柔唇,呼吸急促而粗重,語聲黯啞得厲害,帶著胸腔裡的震動,撩人得緊。蘭卿曉本是神思暈乎,四肢綿軟,卻因為這句話而猛地驚醒,粗魯地推他,身子往後仰。他扣住她的後腦,再次把她壓進懷裡,精準地攫住她桃花般的唇瓣,急切,狂熱……她拼了全力推他,激烈地反抗,他扣住她雙手反剪在身後,將她完完全全地鎖住,讓她動彈不得。她心裡悲愴,想到了爹孃、爹爹,想到了他們慘死的樣子……眉骨痠痛,熱淚潸潸滾落……他嚐到鹹澀的滋味,立即放開她,看見她梨花帶雨,好似壓抑著莫大的傷痛。他的心驀然一疼,拇指輕柔地拭去她的淚水,溫柔道:“是我不好,我不該勉強你……”“殿下給我一些時日吧……”蘭卿曉啞聲說了一句,匆匆地開門出去,消失在夜色裡。燕南錚的黑眸冷凝起來,卿卿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翌日上午,昌平公主進宮求見劉太后。寧壽宮大殿,昌平公主由侍婢攙扶著想下跪行禮,劉太后連忙讓她起身,還請她坐下。昌平公主一向健朗,精神頭非常好,然而昨夜見了寶貝孫女慘死的模樣,大受打擊,昏厥了一次,醒來後便好似蒼老了六七歲,再也不像以往那樣容光煥發。劉太后知道她此次進宮的目的,道:“昌平,喝茶。”“太后娘娘,露兒被人殘忍地害死,昌平白髮人送黑髮人,萬念俱灰,不想活了。”昌平公主嗓音沙啞,炯炯有神的雙目如今紅腫而渾濁,可見哭過,悲痛至極。“哀家也很難過。昌平,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劉太后嘆氣道。“太后娘娘,並非昌平胡攪蠻纏,昌平只想查清露兒之死的真相,將那兇殘的兇手繩之以法。懇請太后娘娘把兇手交給太尉府處置。”昌平公主再次下跪,語氣十分誠懇。劉太后給站在一旁的張姑姑使眼色,張姑姑去扶起昌平公主,“公主殿下,您還是不要為難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已經退居後宮,雲露之死已經交由大理寺徹查,您安心在府裡等候訊息吧。再者,若把兇手交給太尉府處置,便是濫用私行,那律法就形如擺設了。公主殿下出身皇室,怎麼能視律法如無物?這還是文聖親自修訂的律法呢,您身為文聖的嫡親子嗣,怎能知法犯法,是不是?”劉太后道:“哀家就是這意思,昌平,望你不要讓哀家難做。”“太后娘娘,昌平明白您的難處。”昌平公主決然道,“倘若太后娘娘願意把兇手交給太尉府,昌平保證,讓太后娘娘繼續攝政。”“昌平你說笑了,哀家已經退居後宮,怎麼可能還攝政?”“凡事都能籌謀。太尉府握有朝廷三成的兵力,再加上劉家握有的兵力,還怕成不了事嗎?”昌平公主的雙目閃著冷酷、殺伐果決的寒芒。劉太后高深莫測地飲茶,心頭估摸著她所說的可能性有多大。昌平公主以為她沒有動心,繼續蠱惑:“若太后娘娘幫昌平這一次,今後太尉府唯太后娘娘馬首是瞻,聽憑吩咐。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昌平絕無二話。”劉太后沉緩道:“哀家明白你報仇心切的心情。你要明白,昨夜哀家已經下旨讓大理寺徹查,不能出爾反爾把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