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壽宴這麼盛大、喜慶的日子,青天白日的,有蒙面刺客從半空飛來,送來一口棺材,棺材裡還有一個生死未知的姑娘。這件事太過神秘詭異、不可思議,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與探究心,因此,半數人圍上來,都想看看那姑娘是什麼人。蘭卿曉遠遠地看著,那姑娘一動不動地躺著,接受所有人的目光。那姑娘的衣裳破得不成樣子,露出纖細的手臂、瑩白的前胸和白嫩的長腿,身上傷痕累累,有擦傷、瘀傷,慘不忍睹。那張臉鼻青臉腫,瞧不太出來原本的面目,血跡斑斑,怎一個慘字了得。不少妙齡女子看一眼就不敢看,羞臊不已。這姑娘可能昏迷了,可能死了,但女兒家的身子暴露在滿朝文武、女眷、宮人侍衛面前,貞潔全毀了。倘若她們遭遇到這樣的事,寧願撞牆自盡也不苟活。“衣不蔽體,真是傷風敗俗。”有老學究搖頭嘆氣。“這姑娘的腿間有血,必定被人糟蹋了,怪可憐的。”有貴婦同情道。“為什麼那幾個蒙面刺客把這姑娘送到紫宸殿?莫非是向朝廷挑釁?”有人揣測道。“這姑娘好像是雲家……”楊右相吃了一驚。“雲大人,你快來看看,是不是你女兒?”另一個大臣道。“怎麼可能是老夫的女兒?老夫的女兒不是在那兒嗎……”雲太尉不在意地說道,看向雲嫋嫋。“好像是雲二小姐……”一位貴婦猶疑道。他面容一僵,爾後快步上前去看,雲夫人聞言也跟著上去察看,急得險些撞到人。蘭卿曉面無表情,燕南錚依然雲淡風清,好似周遭的事與他沒有半分關係。劉嵐徹揚聲道:“雲太尉、雲夫人可要好好認一認。”雲太尉緊張得心發顫,連聲音也顫抖,“夫人你看看……這姑娘是不是露兒……”雲夫人看了半晌,雙目一閉,險些暈厥軟倒,幸好夫君及時扶住她。“怎樣……是露兒嗎?”他從未有過的心慌,因為他認得露兒的衣裳,這姑娘破碎的衣裳跟露兒一樣的色澤,一樣的紋樣。“是……露兒手腕的玉鐲是娘給她的,我認得……”雲夫人悲痛地落淚。雖然她不是雲露的生母,但她一向寬容豁達,對待侍妾與庶子庶女寬仁,因此她這般神色不是裝的。雲嫋嫋立即過去攙扶著她,擔憂地蹙眉,“娘,仔細身子。”雲太尉去看地上那姑娘,由於太過緊張、害怕而雙臂發顫,她的右手手腕的確戴著一隻玉鐲,他自然見過女兒戴著玉鐲……“露兒……”他沉啞地喊道,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手卻在半空顫抖,顫得越來越厲害。蘭卿曉冷漠地看著,心裡沒有半分愧疚、同情、後悔。楊右相問道:“當真是你女兒?”其他人也很想知道這姑娘究竟是不是雲家二小姐,雲露。雲露的風評並不好,可以說相當的惡劣,沒有哪個人真正地喜歡她。因此,在場的人同情、可憐雲露的遭遇的很少,疑惑、獵奇的心態比較多。雲太尉終於探完雲露的鼻息,跌坐在地,面如死灰。真的是女兒,露兒……死了,露兒沒氣了……謝左相巴不得雲家丟盡顏面,大聲問道:“你女兒……還有氣嗎?”雲太尉沒有回答,呆若木雞。不少人竊竊私語,看雲太尉的樣子,這遭人凌辱的姑娘是雲露無疑了。雲家二小姐備受昌平公主寵愛,驕縱狠辣陰毒,不知欺負過多少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場,被這麼多人看了白花花的遺體,名節有損,也是活該。雲夫人傷心悲痛得快要暈倒,雲嫋嫋攙扶著她,心裡也是難過。雲家庶子連忙過來,解了衣袍蓋在雲露身上,爾後想攙扶起雲太尉,低聲道:“父親的心情,孩兒明白。今日這麼多人看著,二妹這樣躺著也不好。不如先送二妹回府好好為她沐浴清理一番,至於二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要好好地查。”雲太尉清醒過來,是啊,他不能倒,不能丟盡雲家的顏面,不能讓露兒死得不明不白。他要振作起來,查清真相,為露兒討回公道!他向燕王、劉大將軍抱拳,“有擾聖壽宴,下官慚愧。下官先送小女回府。”“雲太尉節哀。”看見雲太尉痛失女兒、雲家丟盡顏面的模樣,劉嵐徹心裡痛快。“陛下、太后娘娘這邊,本王替你說明情況。雲太尉慢走。”燕南錚淡淡道。 刻骨銘心的情話雲嫋嫋攙扶著雲夫人離去之前,清幽的目光滑向殿下,她早已料到,殿下不會看自己一眼。雲太尉和庶子架起早就斷氣的雲露,在各種各樣的目光裡快步離去。蘭卿曉的唇角噙著一絲輕笑,冰冷無比。翎兒、拂衣,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熱烈的議論湧盪開來,有人進偏殿歇息,有人在外面熱議,有人大仇得報似的歡呼。燕南錚看著卿卿,桃花眸裡漾著縷縷情意,無波無瀾。經過這事,酉時將至,蘭卿曉吩咐小南:“吩咐下去,請大臣、女眷們進大殿。”小南領命去了。劉嵐徹走到她面前,挑眉輕笑,“如何?轟動朝野吧,這件事一定成為全城熱議的趣聞軼事。我辦事,你放心,絕無紕漏。”“謝謝你。”她輕緩道。“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