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悲痛地問:“是不是要本公主認錯,向你磕頭認錯,你才會告訴本公主?”“公主殿下折煞下官了,下官不敢欺瞞,真的不知。”“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問了。”昌平公主閉上雙目,面目冷冷幾分,“嫋嫋,送客。”蘭卿曉心裡冷笑,說什麼當面致歉,心高氣傲的昌平公主怎麼可能向人致歉認錯?雲嫋嫋挺不好意思的,尷尬道:“卿大人,我送你出去。”蘭卿曉行了一禮,“公主殿下,下官告辭。”從小院出來,雲嫋嫋滿目歉意,道:“卿大人,很抱歉,我沒想到祖母對你說了這些話……”蘭卿曉淡淡道:“雲姑娘,這事與你無關。宮裡還有要事,我必須回宮了。”雲嫋嫋頷首,“我送你到大門……”蘭卿曉正想說不用了,忽然察覺到附近有急促的腳步聲朝這裡極速靠近。她面色微變,看見一大批青衣府衛湧現,阻了她的去路。雲嫋嫋吃驚不小,嬌聲喝道:“你們做什麼?”這些青衣府衛足足有三十餘人,說不定稍後還有更多人湧現。他們面無表情,頭領站出來,冷冷道:“大小姐,我等奉了老夫人的命,您速速讓開!”“是祖母?”她震驚不已,小臉慘白,“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我去找祖母……”“不必了。”蘭卿曉已經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看去,兩個中年侍婢攙扶著昌平公主走出來。昌平公主站在那兒,一半的重量卸在侍婢身上,眉目森冷,殺氣隱隱。雲嫋嫋連忙走過去,苦口婆心地問:“祖母,你不是想開了嗎?為什麼又要為難卿大人?”“閉嘴!”昌平公主斥責道。“祖母,您不能言而無信。再者,卿大人是太后娘娘親封的朝廷命官,若您在府裡對她動手,後果不堪設想。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太尉府上上下下二百口人的安危,想想爹爹的前程……祖母,罷手吧。”雲嫋嫋語重心長地勸,心急如焚。蘭卿曉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她為了自己,寧願跟親祖母對著幹嗎?想想太尉府真是好笑,一個非要置她於死地,一個全心全意地幫她……昌平公主凌厲地怒喝:“滾開!”雲嫋嫋心神一震,咬著下唇,伸臂護著蘭卿曉,不肯讓開,“祖母,請恕孫女不孝!今日我一定不會讓您傷害卿大人!”蘭卿曉想不明白,雲嫋嫋當真心地善良,這般維護自己?雲嫋嫋似乎沒必要這麼維護她吧……昌平公主不理會她,對蘭卿曉陰戾道:“雖然你一直不承認,不過本公主知道是你害死露兒!今日,本公主要為露兒報仇,將你碎屍萬段!”她兇厲地下令:“取其首級者,賞銀一百兩!”雲嫋嫋站在蘭卿曉身前,展開雙臂,聲嘶力竭地喊:“祖母,不要!”那些青衣府衛迅速圍攏上來,蘭卿曉準備抽出驚鴻劍,眉目瞬間凌厲起來,“雲姑娘,這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讓開吧!”就知道昌平公主不可能這麼快就想通了,又是認錯又是致歉,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今日騙她來府,無非就是為了取她性命,為雲露與那四個伏法的兇犯報仇。兩個青衣府衛上前抓住雲嫋嫋,制住她將她帶到一旁。她激烈地掙扎,無奈她是弱女子,怎麼可能掙脫出來?所有青衣府衛持劍衝上去,銀光大盛,森冷地閃爍,與明媚的日光遙相輝映,映白了蘭卿曉的眉睫。十幾把劍尖一起刺來,蘭卿曉從容不迫地閃避,立即抽出驚鴻劍迎戰。近來她基本每日都修習幻月劍法,已經練得相當純熟,威力非昔日可比,此時終於派上用場,流暢地施展開來。驚鴻劍柔而堅韌,削鐵如泥,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寶劍,威力秒殺對方所有利劍的總和。只要與驚鴻劍正面迎擊,對方的劍就會斷裂。她屢試不爽,接連毀掉他們的長劍十幾把。“把她的驚鴻劍奪來!”昌平公主再次威嚴地下令,面上殺氣騰騰。雲嫋嫋被兩個府衛抓住,根本幫不上忙,心急如焚。不過,看見卿卿劍法大有長進,沒有受傷,她稍稍放心。蘭卿曉的冷眸迫出寒凜的殺氣,盡力將幻月劍法發揮到極致。時而身輕如燕,時而連環飛躍,時而鯉魚翻身,時而舞劍一般優雅美妙,一套劍法耍得行雲流水,卻沒人體會得到當中的驚心動魄與兇險萬分。雖然這些府衛的武藝實在稀鬆平常,但勝在人多,一波波的圍攻讓她疲於應付,體力消耗得很快。她原本身法輕靈,應付得綽綽有餘,不過漸漸地落了下風,有兩次還險些被對方刺中。“廢物!殺了她!”昌平公主尖利地叫。雲嫋嫋的心七上八下,怎麼辦?殿下知道卿卿今日來府嗎?會不會來救卿卿?忽然,昌平公主吹響口哨,蘭卿曉心知不妙,她必定是召來那幾個黑衣高手。果不其然,四個黑衣高手現身,不由分說地圍攻她,轟出強猛如巨浪的氣勁。“不要!”雲嫋嫋淒厲地尖叫,猛地掙脫衝過去,擋在蘭卿曉面前。噴……蘭卿曉沒有想到她會衝過來,以身子替自己擋了這致命的一擊。她噴出鮮血,身子僵住,血花濺落,一滴又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