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會給你機會。”燕南錚雲淡風輕的態度更讓人氣憤。“那就等著瞧!”雲太尉的眼睛瞪得如銅鈴那麼大,快要爆出來,“為了一個賤人付出整個燕王府,你會嚐到痛不欲生的滋味。”“雲太尉,一個家族的敗落與湮滅,外在的因素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根部已經腐爛得慘不忍睹。你的父親,已故的老太尉,治家嚴厲,明斷是非,謀略過人,輔政齊家皆令人信服,而你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燕南錚的唇角噙一絲清冷的譏笑,說完之後揚長而去。雲太尉的臉頰劇烈地抽動,此生他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拿他與父親比較。是!他比不上父親!這是他心裡最深切的痛!劉嵐徹春風得意地笑,“雲太尉,你知道你敗在哪裡嗎?”他指指腦袋,嘲諷之意濃烈,“你敗在腦子拎不清。”雲太尉恨不得上前殺了他,一雙虎目幾乎爆裂。……日夜,蘭卿曉聽劉嵐徹繪聲繪色地說了在太尉府發生的事,說了昌平公主如何強勢霸道,說了雲太尉氣得快吐血,說了燕王如何霸氣削斷昌平公主的龍頭柺杖……雖然只是聽他說,她就覺得好像身臨其境,好像親眼目睹燕王責罵昌平公主的凜然氣勢。或許這世間,就沒有燕王辦不成的事。她在想,在這些驚心動魄的事裡,唯有一人是難過痛苦的。雲嫋嫋!她既希望太尉府好好的,親人好好的,又希望燕王好好的……可是,她親眼目睹燕王與家人成為不共戴天的仇敵,親眼目睹他們生死搏鬥,卻什麼都做不了。想必接下來的幾日她都會睡不著,痛苦到極點。翌日,太尉府傳出訊息,昌平公主氣病了,纏綿病榻。又過了一日,慕容文暄下旨,將雲家的涉案者斬首示眾,監斬官是燕王和劉大將軍。蘭卿曉沒想到這麼快就下了斬首的聖旨,看來陛下也想對太尉府動手,剜出朝廷的一顆大毒瘤。她沒有去午門外觀看雲家四位兇犯斬首,想去毓秀殿看看雪兒和拂衣,好一陣子沒去了。這時,一個太監領著一個宮女走過來,蘭卿曉疑惑地盯著他們,這太監面生,從未見過,來做什麼?而他後面的宮女……“卿大人,這位姑娘想要見你,一直哀求奴才。奴才斗膽把她帶到這兒,若您不願見她,奴才把她帶走。”這太監恭敬道。“你先退下吧。”蘭卿曉已經認出,做宮女打扮的正是雲嫋嫋。雲嫋嫋抬起頭,雙眸紅腫,小臉憔悴得暗淡無光,“還請卿大人原諒嫋嫋不請自來。”蘭卿曉轉身進殿,“進來吧。”到了殿內,雲嫋嫋忽然下跪,蘭卿曉早已猜到她冒險進宮的目的,去扶她起來。“我不會起來,我是來為家人向卿大人致歉、贖罪的。”雲嫋嫋懇切道,眉目悽楚,眼底佈滿了悲傷、焦慮,“卿大人,我知道二妹、爹爹和祖母傷害了你,且數次置你於死地……是他們的錯,他們不該這樣對你……我代她們向你贖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卿大人,你能不能跟殿下、劉大將軍說一說,饒兄長們一命……” 懇求她蘭卿曉親自攙扶她,柔和道:“你先起來。”雲嫋嫋搖頭,“我不起來,希望卿大人看得到我的誠意。”蘭卿曉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勉強她,清冷道:“這件事是陛下親自下旨的,你覺得我有本事說服燕王殿下和劉大將軍放人嗎?再者,你的兄長們知法犯法,作奸犯科,害死那麼多人,早就應該接受律法的懲處,與人無尤。”“這道理我都明白,他們的確殺了人、犯了天大的錯,可是看見祖母悲痛得昏迷不醒,看見孃親和爹爹傷心難過,我沒辦法什麼都不做,只能來求你……”雲嫋嫋的眸子本就紅腫,此時淚流滿面,悲傷憔悴的模樣還挺可憐的,“卿大人,他們做了錯事,自然要接受律法的懲處,可是祖母只想保他們一命……流放,或者其他的懲處都可以,只要能保住一命……”“你的祖母,你的家人,不想自己的親人死,那麼被他們打死的那些人呢?就活該被打死嗎?雲姑娘,你是明白人,無需我說那些大道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因果迴圈,他們殺了人,就應該付出代價,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蘭卿曉冷漠道。“可是……”“雲姑娘,你高估我了,燕王殿下和劉大將軍不一定會聽我的話,他們奉旨行事,你不如去求陛下。”“卿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這件事的癥結是你。正因為二妹之前傷害了你,她才會慘死,至今都沒抓到兇手。只怕這兇手永遠都抓不到了,那既然二妹死了,你可否放過其他人?”雲嫋嫋哭道,聲音嘶啞,不過梨花帶雨的模樣很美,一種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的美。她重重地磕頭,卑微地乞求,“卿大人,我給你磕頭,我求你幫我、幫雲家這一次好不好?”“雲姑娘,我自問從未招惹過雲露和太尉府,不是我不肯幫,而是你祖母和你父親根本不放過我。你父親、你祖母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比誰都清楚。這次的事真的與我無關,若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