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仔細了嗎?”楊右相不相信這個結果。“下官看仔細了,不過下官再察看一遍。”仵作從頭到尾又察看起來,蘭卿曉把楊昭儀的上身翻起來一些,好讓他察看後腦。他“咦”了一聲,在屍首的青絲裡摸了又摸,爾後把青絲撥開,“殿下,楊大人,這裡有細微的傷口,應該是繡花針一類的細小尖銳物刺入的。”蘭卿曉湊近看,在天靈蓋往後一點,的確有一個細微的傷口,太細微了,秀髮遮掩,難以發現。“本官的女兒致命傷在哪裡?是不是頭部這麼小的傷口?”楊右相氣惱地問,“有沒有內傷?”“楊大人,楊昭儀沒有內傷,臟腑完好。”仵作恭敬道,“楊昭儀死前沒有掙扎的痕跡,面部、全身死白,比尋常的屍首還要白,全身只有頭部天靈蓋下的細微傷口。下官愚見,楊昭儀的致命傷應該是頭部的傷口,且流失了至少半數的血。”“你的意思是,有人從楊昭儀的頭部吸了很多血,以至於楊昭儀活不了?”蘭卿曉驚駭地問。“怎麼做才能吸了這麼多血,不留下半點痕跡?”燕南錚皺眉沉思。 壓在牆上……蘭卿曉看楊昭儀的頭部,一般的吸血,總會留下斑斑血跡,可是楊昭儀的頭部很乾淨。再者,怎麼樣才能做到從這麼細微的針孔裡吸血,而且吸了這麼多血?武功高強的兇手?她不由自主地看向燕王,燕南錚也百思不得其解。楊右相氣憤道:“殿下,下官女兒絕非暴斃,仵作方才說了,必定是被人害死的。殿下,下官的女兒死得這麼冤,您一定要查清真相,還她一個公道……”說到後面,他哽咽起來,老淚滑落。“太后娘娘下旨徹查,本王自當查清,楊大人放心。”燕南錚轉頭問仵作,“還有別的發現嗎?”“沒有。”仵作道。“以你多年的驗屍經驗,像這種細微的傷口,除了繡花針,還有是什麼造成的?”燕南錚面色冷沉。“下官還真沒見過這麼細微的傷口,除了繡花針,下官想不到別的。”仵作回道。“可是繡花針如何吸血?”蘭卿曉提出疑問。“楊昭儀的致命傷還有疑點,暫時不能下葬,楊大人不會反對吧。”燕南錚清冷地問。“下官沒有意見,只要查出楊昭儀的死因,給她一個公道,下官心滿意足。”楊右相道。燕南錚吩咐侍衛嚴加看守,爾後與他們一道離開。蘭卿曉邊走邊思索楊昭儀的細微傷口,沒注意到走在前面的燕王忽然停下來,直接撞到他的後背。“啊……”她輕呼一聲,捂著撞疼的鼻子後退兩步。他走過來溫沉地問:“沒事吧。”她窘迫地搖頭,感覺他的垂詢與靠近的身軀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力,她連忙往旁邊走,“奴婢沒事。”他讓仵作先回大理寺,接著對楊右相道:“楊大人,本王要去春蕪院看看,不如你先回府靜候訊息。”楊右相不可能跟著去查案,告辭離去。“殿下,奴婢還有繡活,奴婢告退。”蘭卿曉螓首低垂,覺得他的目光有點燙人。“跟本王去春蕪院。”燕南錚語聲淡然。“奴婢要回去趕繡活,無法為殿下辦事。”她堅持道,語氣不善。“本王從未去過春蕪院,你給本王帶路。”“隨便抓個宮人就能給殿下帶路,奴婢真的有不少繡活。”“本王不會隨便地抓個宮人帶路。”“……”蘭卿曉氣惱地瞪他。“走吧。”燕南錚的眼梢飛落一絲輕笑。“奴婢也不隨便給人帶路。”她站在原地,決定反抗到底。“不隨便,挺好。”他的眼神藏著深意,似有曖昧,“你不是隨便上本王的床。”她又羞又窘,頭更低了,無言以對。他拉起她的小手準備前行,她卻用力地甩開手,轉身就走,小跑著離開這個總是撩撥人心的燕王。忽然,她撞到一堵肉牆,剎不住而撞入他的懷裡,她氣憤地抬眸瞪他,接著往旁邊走。燕南錚疾步移過去,攔住去路,扣住她的手臂,“你是要本王在這人來人往的宮道把你壓在牆上嗎?”蘭卿曉的雪腮頓時飛霞流紅,漾著誘人的色澤。她又窘迫又痛恨,胸脯劇烈地起伏,恨不得踩扁他的腳。雖然她也想過跟她一起偵破楊昭儀一案,想過順便“執行”劉太后的任務,可是她很矛盾,方才天人交戰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跟他一起查案。有時她覺得自己是個矛盾的瘋子,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每日的想法都不一樣。真是夠了!“你不是去過春蕪院嗎?既然你對楊昭儀一案有興趣,那就跟隨本王查案。”燕南錚鬆了手,低沉道,“那邊有兩個太監走過來,正好本王忽然有了興致,想把你……”“下流無恥!”蘭卿曉不客氣地罵道,立即邁步前行,離開極度危險的燕王。他勾唇輕笑,追上去。來到春蕪院,她忽然問道:“聽聞殿下是文聖與武聖最寵愛的幼子的子孫,那殿下可知文聖擅斷案?”燕南錚好笑地問:“你崇拜文聖?還是對文聖與武聖的愛情傳奇感興趣?”她如實道:“都有。”“文聖的確擅斷案,武聖運籌帷幄、算無遺策,二人各有所長,正好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