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副亂七八糟的畫得的,能證明什麼?那畫畫能助她考上大學嗎?我都說了不要給她去學什麼美術班,明明就是個神經病,還去學畫畫,一整天陰陽怪氣的!以後連大學都讀不起我看她怎麼辦!我是管不到她,但是你能不能好好管管,成天畫什麼畫畫,簡直是浪費時間!”李秀哭泣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很遠很細,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安靜地聽著樓下永不會停止的吵鬧聲,我在爸爸的眼裡就是個神經病,陰陽怪氣,畫了畫畫就上不了大學。手腳很冰涼,床上的我很麻木,反正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們吵架了,我應該習慣的,應該讓他們永無止盡地吵下去的,可是我的腦袋很疼,心臟也很疼,淚水順著眼眶侵進我的脖子,溼溼的,很難受。漸漸地,我很困了。睡夢裡,爸爸把正在畫畫的我塞進井裡,蓋上井蓋,他說,“如果你還想要畫畫,不如被井水淹死。”我無助地伸手去撐井蓋,但我的身子卻慢慢地沉進了水裡,直到呼吸停止。半夜,有人在我的床上細細地哭著,我從噩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媽媽坐在我的床邊,被月光投射的半張臉上全是淚痕,她的手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擦著臉上的淚水。我扭過頭,對面的床上的李秀也沒有睡著,她也看著我們,看著媽媽,眼眸帶著絲絲複雜在黑夜中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