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深了深,最後,沒吭聲,帶門出去。客廳很安靜。薛康還有一週才回來,鍾麗顏坐下,拿起膝上型電腦,敲了下鍵盤,三分鐘後,她把筆記本放下。起身,再次來到兒子的房門,靜等了兩秒後,她擰開了房門。走進去。薛讓拉開陽臺的玻璃門 ,正好進門,兩個人四目相對。薛讓眼眸閃過一絲不耐煩。鍾麗顏笑道:“牛奶還熱著,早點喝。”“知道了。”薛讓走過去,端起牛奶,仰頭喝了。鍾麗顏也沒出去,等著他喝了牛奶,接過空杯,“早點睡,別太晚了。”“嗯,你也睡吧,晚安。”薛讓回到床邊,鍾麗顏看著他,出門,關門。門一關,屋裡安靜了。薛讓修長的手指掐著枕頭,拿了起來狠狠地往門板上扔了過去。枕頭安靜地順著門板,滑落到地板上。他遮著額頭。腦海裡閃過許多的畫面。別人父母的嚴厲,估計沒那麼變態。他父母的嚴厲,要他照著他們的路走,要他成績好,要他成為整個家族成績最好的,總拿他放在浪尖口。成為別人的楷模。有許多的不許。不許抽菸,不許喝酒,不許打架,不許頂撞老師,不許談戀愛——他翻個身,嘖了一聲。起身,下了床,進了浴室,刷牙,洗臉。再出來,他拿起手機,盯著看。半個小時後,他撥打了剛剛撥打過的那個電話,電話響了一會,一直沒人接,薛讓靠在床頭,伸長了腿,薄薄的睡衣撩了起來,露出少年線條清晰的腹部,他正準備結束通話。那頭就接了。他勾唇嗤了一聲。正想說話。那頭,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在這個深夜裡,嗲得有點酥麻的少女聲音傳過來。“人頭,別推塔,藍bull給我,別浪,浪,我草——。”這是在遊戲?他定神一聽,是的,在夢裡遊戲。薛讓低下頭,唇角含笑:“草什麼草,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禮貌一點。”那頭沒應他。還是“草,人頭,推啊,我草——”很嗲,少女睡著後帶著的鼻音,輕輕的,飄飄的,罵人的話也令人酥麻,薛讓就這麼拿著手機,聽了快一個小時。他閉了閉眼,腦海裡出現張嵐那雙狐狸似的漂亮眼睛。今天下午,應該吻上去的。他想。……張嵐是被凍醒的,床上的被子雖然劉嬸換了冬天的羽絨被,但她昨晚睡覺也不知道怎麼睡的,一大早就覺得冷,再睜開眼睛,窗戶沒關,風順著窗飄了進來,書桌上的書本被風吹得翻了起來。她顧不得發冷發麻的腳,從床上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去關窗戶。轉身再跑回床上,將羽絨被從地上扯了起來,蓋住自己。真是一夜入冬啊,還半點緩衝都沒有,秋天在哪——秋天在夏天跟冬天的夾縫裡,一閃而過。她靠在床頭,試圖暖和。床頭的鬧鐘響了下,正好是她平時上課的時間。但今天週末,她按掉了鬧鐘,門被敲響,劉嬸在門外,問道:“起來了嗎?”張嵐不想下床,她應道:“醒了。”“要下來吃早餐嗎?”“不下,我不下去,劉嬸你幫我拿上來吧。”張嵐週末有時睡到十一二點,根本直接錯過早飯。劉嬸是剛剛路過門口,聽到裡面有鬧鈴響的,才敲了門。“好!你先刷牙!”劉嬸說。張嵐靠在床上,縮了下身子,有些暖和了,才下床,她打算刷牙洗臉,吃個早餐,就上線打遊戲。洗漱完畢出來,早餐已經在桌子上了,張嵐縮了下腳,從衣櫃裡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又穿上襪子,這才感覺舒服一點。她坐下來,順便拿過手機,開啟螢幕。正好有一條簡訊。是薛讓的那個號碼發來的,她立即點了進去,一條小影片。她點開。“人頭,別推塔,藍bull給我,別浪,浪,我草——。”“草,人頭,推啊,我草——”“滾蛋,姐來,你屎開。”“噗——”口中的牛奶噴了出來,一桌子的奶白色。麻麻的,嗲嗲的,女聲。那不是她的嗎?簡訊還有一條語音。“張嵐,你真的好嗲。”薛讓嗓音輕輕的,帶著笑意。作者有話要說:嘖。☆、“哎呀, 這是怎麼了?牛奶不夠甜還是?”劉嬸進門,就看到一桌子的奶白色,牛奶濺得到處都是。張嵐從呆滯中回過神, 她握著手機,臉紅紅, 眼睛閃了閃,“劉嬸, 我不小心弄的。”“沒事, 起來, 不好吃就跟我說,我給你重新弄。”她將張嵐拉起來,又見她還在雲遊似的,扯過桌子上的紙巾,幫她擦手,又想幫她擦手機, 張嵐跟被觸到似的,擺手道,“我沒事,手機我擦,桌子上要麻煩劉嬸幫我收拾了。”“傻丫頭, 這個有什麼, 坐下,等下我給你送一份早餐過來!”劉嬸收回手,笑了下, 彎腰整理桌子上的狼藉。張嵐坐到床邊,捏著手機。過了一會,發了一條簡訊給薛讓。【你昨晚偷聽了多久?】很快,那頭回了。【聽了一個小時吧嘖。】張嵐咬牙切齒。【不要臉!】薛讓【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張嵐【不拉,你奈我何,你拉黑我一次,我拉黑你一次,很公平。】薛讓【好,不拉,我就把這條音訊發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