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把針頭扔了，蘇顏抬頭看他一眼，就見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蘇顏問道：“上樓嗎？”“嗯。”後他補一句：“你扶我。”蘇顏沒應，但她站了起來，轉個位置，走到他那隻沒針頭的手邊，扶著他的手臂，張越站了起來。並把一小邊的力量壓在蘇顏的身上。蘇顏看他是病人，都認了，扶著他往樓梯走去，兩個人剛上了臺階，陳姨就回來了，她一進門就問：“都好啦？”蘇顏停下腳步，應道：“嗯，都好了。”陳姨擺手：“那趕緊上樓，我現在熬粥，讓他先別睡。”張越苦笑道：“陳姨，我很困了。”“那…睡吧…我等下端上去給你喝。”張越動了動手臂，蘇顏立即扶著他，其實以她的體重是扶不了他的，不過他也不是真的全身無力，就是腳步有點虛浮了。這麼挪到三樓，蘇顏都感覺有點熱了，張越身上的體溫已經降了很多了，但到底還是比蘇顏的高，她感覺他的手臂都發燙。進了房間，房間的窗簾開了，屋裡還帶著淡淡的空調的冷氣，蘇顏把張越扶到床上，蘇顏怕他摸空調遙控器，就先他把空調遙控器給拿走，扔到地毯上，張越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說：“我很熱。”“那也不能開。”蘇顏不容置疑，推著他躺好，扯了被子蓋在他的身上，然後準備站直，手臂被他一抓，蘇顏擰眉，下一秒，她人就被他拉到了懷裡，蘇顏差點彈跳起來，她掙扎道：“你放開我。”他病了，但他力氣還很大，蘇顏掙扎更不敢碰到他剛剛打針的手，於是掙扎力道低了很多，他長腿一伸，就纏住了她的細腿，然後側著身子，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他嗓音低啞，示弱：“陪我躺一會，你別打我。”蘇顏的掙扎就更弱了，她仰頭看他一眼，他已經閉上眼睛了，呼吸也有點小重，蘇顏遲疑了下。停止掙扎了，張越像是安心似的，頭埋在她的頭頂，睡了，手臂纏著她的腰，像是抱著公仔似的。蘇顏只覺得，這床太熱了，身邊這個人，就更熱了。她動了下，他手臂就抱得更緊，他身上有著沐浴的香味，還有一絲空調味，因為顫得緊，鎖骨扯了一大半下來，脖子線條幹淨。蘇顏看了一眼，立即挪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心想，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忍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陳姨端著粥進門，兩秒後，看到在床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她下意識地挪腳要出去。結果正好對上蘇顏有些發睏而睜開的眼睛，陳姨頓了頓，用手指著手中的粥，蘇顏清醒了一些點點頭。兩個人無聲地用眼神，在空中交流，陳姨將粥放在床頭櫃上，指了指張越，唇形說道：“趁熱喝。”“好。”蘇顏比了一個ok，陳姨也沒多問，轉身就離開房間，順勢將門淺淺地帶上，也沒合上，就是留了一條縫。她在張家很多年了，她再好，再勤勞也不過是一個僱用的，她有家庭，有孩子，一旦碰上了家庭跟僱主之間要二選一的時候，她自然是選擇自己的家庭，她守著張家的規矩，同時的，也跟張家的人拉開了距離。對張越對張啟中，陳姨就像一個長輩似的，但她是個需要僱用的長輩，這麼多年，張啟中一直僱用她的最大原因，還因為她的丈夫是張家的司機，彼此間，親而有疏，做不到真的一家人那樣，萬般為對方著想。所以，陳姨也從來不會多話，對張家父子做的任何決定就更不會了。很多話，她丈夫尚且有一絲說話權，但到了她這裡，就真的輪不上她吭聲了，看到張越摟著蘇顏這般親密。她雖詫異，卻也很快消化掉了。陳姨出去後。蘇顏試圖掙扎，並且叫醒張越，他早上醒來後，估計就喝了杯牛奶，什麼都沒吃，現在都快十二點了。什麼都不進肚子是不行的。吃了才能好好睡，蘇顏拍著他手臂：“醒醒。”喊了有一會，張越才睜開眼睛，他眼珠子很黑，咋一睜開，蘇顏對上他眼眸，還愣了下，半響，他手臂顫緊，把她抱得更緊了，語氣低啞道：“喊我做什麼啊…”“喝粥！”蘇顏推著他的手臂。“沒胃口。”“沒胃口也得喝點再睡。”“真的沒有。”張越像個孩子似的嘟囔。偏偏，他嗓音又啞，這麼一說，像是一個成年男人在撒嬌，蘇顏耳根都紅了，她抬腿踢了下他的小腿肚，道：“起來！”“你餵我。”蘇顏要炸了，“你多大了…”“不喂不吃。”“……”蘇顏最後妥協了，她說不過他，更是掙脫不了他，看在他病得額頭全是汗外加這麼多年身邊沒媽媽照顧的份上。她妥協。坐起身後，張越靠在床頭，蘇顏端了粥，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勺了粥，喂到他唇邊。那一刻，蘇顏的手差點抖了。張越剛張嘴呢，勺子就抖了下，幸好她沒舀太多，他飛快地含住，掀起眼眸看她一眼。蘇顏垂下眼眸，繼續勺了粥，粥在勺子上，像是打了一個圈圈，她想起了上輩子的那個孩子。陳小毅，他長得隨陳過，很小就很可愛，兩歲多臉胖嘟嘟的，誰見他都想抱一下，他學走路搖搖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