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稀透薄暮,朦朧地灑進春光無限的內室。纏綿臥榻的二人,緊緊摟著彼此,耳鬢廝磨。“文清……顏文清。”“在,傻瓜,我在。”唇齒粘著對方的耳垂,指尖描摹著對方的輪廓,股肱相交。一遍遍喚著她的名字,一遍遍聽著她的應答。明明已經親吻相擁過無數次,卻忍不住還想繼續。好像只有這般如膠似漆的強烈直觀感受,才會有確保對方就在身旁而感到的安心踏實。儘管情濃得難解難分,兩人終究不再是年少輕狂的孩子。到了必須要起床的時候,易昀起身,輕而易舉地就將顏文清打橫抱起。這是顏文清比易昀高出半個腦袋的前提下,她該有的體重嗎?易昀看著懷裡的人兒,清晰可見的鎖骨,抱起來有些硌手的肩胛骨,心裡又痛又憐,恨不能偷了這人一走了之。管他的社會責任,家族利益!她要帶她走遍世界,挑一個無人之境,過那遺世獨立的日子。“遺世獨立的日子?傻瓜,你就這麼討厭我現在的身份?”兩人躺在浴缸裡,易昀讓顏文清靠著她,為她輕輕揉肩搓背按摩神經。“你做什麼不重要,我愛的是你,恨自己無能為力。”易昀說著這話,情緒不由得落到了極低的位置。顏文清側了身,抬起易昀的臉,問:“還記得你生日第二天,我對你說的話嗎?”易昀點頭,那是自然!別說那麼重要的話了,她說的每一個字,伴隨的每一個語氣,易昀都牢牢鎖在心底。“那不是為了哄你開心,我真是那樣想的!”“文清!”易昀的聲音有些不穩。“傻瓜……”寵溺的吻落在額頭,指腹落在易昀的唇角,不經意地向上劃圈,顏文清不喜歡在自己愛人的臉上看到失落的表情,“你想過了嗎?到那天來的時候,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當然想了無數次!我先要帶你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這是我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然後我們再去看那照片裡的櫻花樹!”“塞倫蓋蒂和奈良?”“嗯!塞倫蓋蒂和奈良。奈良的櫻花好美,照片上的你,更美。我想去看看。”看那裡的櫻花,再向你坦白我對你情起伊始。“好。那我們首先就去這兩個地方!”“嗯!”顏文清的吻很慢,卻有足夠的氣勢。易昀被她按在浴缸壁上,身子發軟,動彈不得。密集的吻緩緩鋪陳開來,易昀感覺到心臟的位置被炙熱的掌心覆蓋,強而有力的心跳,瞬間因了那輕微的觸碰,而變得狂亂不止。拉開一點距離,看了易昀緋紅的臉頰,重新有了蜜意,低垂的眸子裡是熟悉的羞澀,顏文清滿意地笑了。泡完澡,兩人收拾好東西。顏文清還要回部裡開會,易昀要趕去機場。易昀幫顏文清整理衣領時,摸了摸她胸前的玉牌,道:“要戴好哦!”“一定。”顏文清鄭重地點點頭。溫潤的玉石握在手心裡,在陽光下,能清晰地看到雕有花紋的玉面上,一個昀和一個清字泛著柔光。放在嘴邊吻了吻,顏文清揉了揉易昀的頭。兩人一起下了樓,易昀送顏文清走到車旁。鬆開易昀的手,顏文清轉過頭,看著她,用易昀從沒聽過,帶著威嚴的口吻說:“小昀,我接下來要對你說的話,你要向我保證,你必須做到。”原本還期待甜蜜送別的易昀,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文清,你這是什麼意思?”顏文清皺著眉,閉著眼做了一個深呼吸,再看易昀時,語氣異常的堅定:“我們沒有時間了……如果我們想要闖過現在的難關,一起去兌現未來想要的日子,你現在必須答應我,不能任性,務必保證做到我要求你做的事。”“我……”易昀被顏文清不容置疑的語氣所震懾,只得硬著頭皮,點點頭,“好,我答應你。”“那麼……從今天起,我們不要聯絡,也不要見面了。”晴天霹靂一定就是這樣的感覺吧!從那天之後,易昀每天還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可是整個人都處於半恍惚的狀態,甚至有時候說話做事都只憑了慣性使然。回神之後,她竟想不起自己剛才都幹了什麼。易昀知道自己狀態不好,可是每當她想調整,腦子裡就會自動響起顏文清對她說的話:有人在查他們家多年前的舊事。而現在是馬上就要到年中,進行全國人民對兩黨提出的執政方針民意調查的關鍵節點,各派之間正在做最後的抗衡。在這個時間點上,顏文清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在暗中牢牢盯緊。一旦她的言行有分毫差池,就會連累她爸精心佈局的博弈。所以,她們最好不要再見。一是出於安全考慮,二是易昀太容易讓顏文清分心。許諾她一個美好的憧憬,原來是因為馬上要收回她眼下的幸福啊!“有人”在查顏家,易昀當然清楚地知道這人是誰。這就是抱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砸完了還不能哭不能叫的報應。易昀心驚膽戰地聽完顏文清的話,她除了答應她的要求外,她還能說什麼呢?那個因為擔心易昀會失望害怕,而讓她可期的未來,易昀真的敢期待嗎?親手在背地裡暗算自己愛的人,不管有怎樣情非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