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詹臺這樣嚴防死守,問米的法器半件也不帶,趁著她昏睡的時候帶她上路來到一千公里外的錫林郭勒草原,是因為他草木皆兵吃了醋,還是別有其他深意?比如…幼卿已經不在人世,他卻要攔著她不願意讓她知曉?詹臺的唇順著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慢慢移了過來,受傷的幼犬一般在她的唇邊流連。方嵐不願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想起幼卿。過去種種,在她一場又一場的生死交鋒之間,仿若前世的一場幻夢,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傷悲和愛戀,如今都像隔了一層霧氣一般看不清楚。身臨其境,她卻再也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唯有眼前人相伴左右,愛戀與疼痛相依相許,讓她在一次又一次的險境之中情根深種。方嵐輕輕嘆息,微微張開了緊閉的雙唇,手臂向上,回抱住了他。詹臺的吻立刻熱切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太忙了,1點多才開始動筆下一章,高能預警。 烏珠穆沁方嵐手下的他在發燙, 絲絲火熱沁入她的掌心, 像是連帶著她也一併開始發起燒來。許久之後, 他才漸漸放開了她。天色已經黑透, 穹頂之上, 是大片大片璀璨的星河。蒼茫的草原陷入一片令人驚悸的黑暗之中,唯有她身後的蒙古包透出星星點點的光亮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逃,無處可逃。她和他孤身二人, 置身於人煙罕至的草原深處, 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少年, 此時仿若化身為絕望的孤狼, 虎視眈眈地看著她。詹臺的眼神中, 有毫不掩飾的渴望。方嵐默默與他對視,只一眼, 就看到了他想要的所有。詹臺看著她的眼睛, 慢慢彎下身,手臂繞過她的膝彎, 將她打橫抱起。白色的蒙古包, 頂棚微微敞開,圓圓的孔洞之上是黑色的天空和漫天璀璨的星子。她被放在星空之下的大床上,幾乎立刻陷入了柔軟的鋪面之中。詹臺沒有給她起身逃避的時間, 幾乎立刻欺身向前,鋼鐵一般的黝黑手臂支在她的臉側。他的親吻彷彿朝聖,虔誠又輕柔。可是他手上的動作卻粗暴又蠻橫, 順著方嵐修長又白皙的頸側堅定地往下推進。步步為營,攻城略地,所到之處猶如疾風驟雨,在他粗糲又溫暖的力量之下潰不成軍。像是一條永無止境的漫漫長路,又仿若置身於波瀾壯闊的驚濤駭浪之中。他和她是這蒼茫草原之上的滄海一粟,浮沉翻波,江流浪湧。方嵐努力拾起已散亂不堪的理智,顫顫巍巍伸出手掌,緊緊捂住他還在作亂的嘴。她的目光暗含擔憂,泛紅的面龐和眼眶透出遲疑,小聲地問他。“我…我比你大好幾歲,你知道嗎?”他箭在弦上,緊繃的身體處處透出壓抑和按捺,聽到她這樣一句話,立刻吃吃笑出聲來。“阿嵐,咱倆的故事要是寫成一本小說,估計都有好幾十萬字了吧?所有的讀者都知道你比我大五歲了,你說我知不知道呢?嗯?”他再不在乎這個,一把拽開她礙事的手,俯身下來。“上次脫你的衣服,還是在長沙那個鬧鬼的公交車站旁邊,你記得嗎,阿嵐?”他低聲耳語,聲音喑啞暗沉,帶著纏綿悱惻的氣音。“我脫了你身上鬧鬼的戲服,幫你換上我的衣服,迷迷濛濛之間哪裡也沒敢多看,只記得你哪裡都白得好似雲朵一般,兩條腿真長啊,真好看。”他的手應景地摩挲,如同描摹。草原之上峰巒起伏的丘陵,和那一道道蜿蜒的溪流。他的眼睛彷彿冒著火,目不轉睛地盯著。“真的好看…”他迷醉夢囈,“是不是啊阿嵐,我那個時候,就幻想過像今天這般…”方嵐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周身滾燙,掩飾般地吼他:“你好囉嗦…”偏偏她說出口的語氣,又彷彿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啞著嗓音和心上人撒嬌。詹臺果然又吃吃地低聲笑了,英挺的鼻樑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蹭,溫熱的氣息拂上她的側臉。“少說話,是為了多做事嗎?我懂啦…阿嵐是在催我快一些…”可他很快就玩笑不出來了。禁錮的溫柔,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他從未體驗過的心驚,從未感受過的顫慄,從未流露出的脆弱,隨著他的動作,從他仿若千瘡百孔的身體裡傾瀉而去。像是新生的翅膀,在雷鳴和閃電之中穿梭。又像是摧枯拉朽的利刃,在汪洋大海之中橫衝直撞。飛蛾撲火,是誰一敗塗地;執迷不悟,又是誰頭破血流。亂世之中,群魔亂舞,他早已分不清楚鴻蒙之初,是誰開天闢地做了大英雄,只知道百鍊鋼化作繞指柔,他的一切驕傲和堅持都在此刻全軍覆沒。他白皙的鼻尖上細細麻麻都是汗珠,喘息不止,原本紅燙的臉頰,此時在汗珠的浸潤之下觸手微涼。方嵐微微睜開眼睛,修長的指尖拂過他的鼻樑,擦去他滾滾落下的汗珠。明目張膽的溫柔,卻沒有換來他投桃報李的放過。疼痛也好,歡愉也罷,過往種種化為雲煙,只有熱烈的溫度和汗水交融。從此之後,世間再也沒有煢煢孑立的他和她。只有紅塵之中的糾結痴纏,和永不放手。一切結束之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