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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雲中有鬼 作者:touchinghk

詹臺想到,孟萍臨死之前曾經試過割腕自殺,據說連續割了許多刀都沒有切斷動脈,反而將肌腱割得七零八落。手,自然是廢了。影片裡面的方嵐吊著左手,頭髮古怪地披散在面前,腳步虛浮腳尖點地,滑步一樣挪上了戲臺中央。詹臺眉頭蹙起,問:“她這是……”方嵐做足了功課,立刻解釋:“這是花鼓戲裡走步的一種,叫便步。你再看她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夾了起來,剩下三指擺了個蘭花指的樣子,是在拿著花鼓戲裡常見的鳳頭扇。”影片裡分明是方嵐自己,他們兩個人卻都用“她”來代替。兩人雖未明說,卻彼此對視一眼,不寒而慄。影片裡的“方嵐”漸漸走到了戲臺中央,瘦削的肩膀微微一抖,擺出柳葉掌,左腳邁出三步,又往回退了一步。右手裡那一柄看不見的鳳頭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揮舞,她的頭彷彿隨著音樂的節拍和鼓點的節奏在輕輕擺動。雖然影片無聲,但是詹臺絲毫不懷疑,影片裡熟睡的“方嵐”,此時正在臺上詭異地唱著花鼓戲。方嵐說:“我賭十塊錢,她在唱《劉海砍樵》。”兩人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影片裡的“方嵐”唱戲。她像是極為陶醉,動作嫻熟優美,一舉一動都透著嫵媚。可是沒過多久,“方嵐”的動作卻突然粗暴起來。她步伐紊亂,極不耐煩地繞著戲臺旁邊的玻璃櫃兜圈,時不時煩躁地拍打玻璃櫃面。再隔一陣,“方嵐”猛地抬起頭像在仰天長嘯,下一秒鐘,竟是粗暴地將上身的白短袖脫了下來,露出赤裸的上半身。看到這裡,方嵐立刻按了鎖屏鍵,堪堪遮住“自己”春光乍洩的畫面。她收了手機,繼續說:“就是這樣。我看過影片後,特意去戲臺兩邊的玻璃展示櫃前面看了一圈,還真的在裡面發現了一件紅色的戲服。”方嵐指了指詹臺的揹包,昨天她穿過的戲服被他折放在包裡,此時露出一片暗紅色的衣角。她從床邊起身,拽過詹臺的包掏出那件戲服平鋪在地上。裙襬一朵血紅色的杜鵑花豔麗無雙,肩頭立著一隻泣血的杜鵑鳥似在悲鳴。而這朵血紅色的杜鵑花,和出現在吳悠失蹤座位上的那朵一模一樣。詹臺眉頭緊鎖面色沉重,線索越來越多,可是案情卻越來越撲朔迷離。這個廢棄的戲臺中,是不是真的藏匿了含恨而亡的孟萍?而孟萍身上曾經穿過的杜鵑花,又是怎麼會出現在一輛公交車的座位上?最最重要的,吳悠失蹤在自學校前往火車站的路上。他的失蹤,到底和孟萍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孟萍又是怎樣做到光天化日之下讓一個大活人失蹤的呢? 黑麋峰詹臺伸出手指輕輕劃過暗紅色的戲服。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時候鮮紅欲滴,彷彿吸盡了她體內的精血,就連衣襬上的杜鵑花鳥都活靈活現,下一秒就要從衣服上跳出來一樣。可現在紅裙放在地上,暗沉又古樸,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一條有了些年歲的戲服罷了。只有觸手探上,裙襬感受到活人的體溫,血腥氣才會如洩了閘的洪水一樣撲面而來。詹臺輕輕嘆一口氣:“你找到戲服之後,就把它穿在了身上?”方嵐點點頭:“每天晚上她費盡心思在玻璃櫃旁邊徘徊,不就是為了換上這身衣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換上了才能知道她想幹什麼。”“奇怪的是,換上衣服之後除了有些脫力,我也沒有什麼其他奇怪的感覺。意識一直很清楚。後來想了想,這麼幹等著也不是事,乾脆穿上衣服去出事的公交車那裡守著撞撞運氣。”詹臺低下頭嗯了一聲,伸手把她吃飯用的勺子拿過來,連同兩人的空碗一起去廁所洗。他身高體長,光著背脊,更顯得一平不到的衛生間格外狹小逼仄。詹臺心不在焉地洗碗,想了又想,終於還是沒忍住,回過頭對方嵐說:“方嵐,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方嵐愣了下,說:“一時心急。”詹臺目光定定像要看進她心底:“你不是心急,你是不要命,一次兩次都是這樣。我真的不明白,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還讀過書,乾點什麼不好?為什麼要跟死人鬼怪打交道?你到底求啥呢?”方嵐每次被他問到都十分煩躁,忍不住開口原樣回他:“那你呢?你難道不是年輕英俊的小帥哥,乾點什麼不好?最該上進的年紀,總在刀尖上舔血,你又求什麼?”她口不擇言,卻戳到了他心裡最過不去的那一點。詹臺抬眸瞥她一眼,神情有些蕭索,輕聲說:“我是沒得選。”“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逃不掉的。”“我求心安。”方嵐揚起眉毛:“你欠了錢?”詹臺自嘲地笑了笑,說:“我殺了人。”師父和哥哥作惡的時候,他才剛剛十歲。一開始什麼也不懂,只知道每隔不久,茶莊的地下室就多了些來歷不明的新玩意兒。哥哥和師父總喜歡半夜開著那輛金盃麵包,和請到家裡來“做客”的道友們出去。可是不論他們出去多少人,第二天一早從雅丹魔鬼城回來的,卻總是隻有哥哥和師父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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