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方還是輕輕鬆鬆地避開。濃重的黑暗裡,慕容瞳聽不見對方喘氣的聲音,為什麼對方的存在感這麼低?當拳風襲來,她才驚覺,連忙避開,爾後匆促地反擊。對方招式狠辣,拳風剛凜,卻好像故意帶她遊花園,戲弄她。她無暇細想自己的身手為什麼這麼好,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若對方是歹徒,她不拼了全力,輕則受傷,重則喪命。突然,燈亮了!慕容瞳瞠目結舌,跟她過了數十招的人竟然是蕭沉冽。“夏姑娘的武功竟然這麼好。”蕭沉冽挑眉一笑,別有深意。“我……”她看著自己的雙手,怔怔的。是啊,剛才生死危急的時刻,她本能地拼命,沒想那麼多。他堂堂五省督軍,武功自然高強,而她竟然跟他交手這麼多招,可見她的武功也很不錯。“雖然我只使出六成的力氣與武功,不過你受傷初愈,跟我過了數十招,可見你武功不弱。”蕭沉冽似笑非笑。“我知道……”慕容瞳喃喃道,“七少說,他不告訴我,是因為我不需要知道自己有武功,因為他會保護我。”“你武功不俗,半年前卻受了嚴重的傷,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的事,跟你無關。”她氣憤地問,“三更半夜的,你偷偷溜進我房裡幹什麼?快出去!”蕭沉冽扶著她的雙肩,語重心長道:“若你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你為什麼擁有這麼厲害的身手?又為什麼受那麼嚴重的傷,還失去了記憶?”慕容瞳用力地拍掉他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是什麼人,還有什麼親人嗎?你父親,你表妹,都以為你死了,這半年來他們悲痛欲絕,日夜飽受煎熬,可是你還活著,你就忍心讓他們一直悲痛下去嗎?你的良心在哪裡?”“……”她欲言又止。是啊,如若她還有家人,他們一定心痛萬分。她怎麼可以自私地不告知家人,她還活著?蕭沉冽見她有點動搖,接著勸:“你父親、你表妹每天都念著你、想著你,這半年來,他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你忍心讓他們日日煎熬下去嗎?阿瞳,跟我回江州,好不好?”慕容瞳忽然想起七少說過的話,蕭沉冽這麼冷酷、城府這麼深,十句有九句不能相信。因為,蕭沉冽進總司令府,別有企圖,要跟江家幾位少爺爭。“你半夜溜進我的臥房,我暫時不跟七少說,你快走。”“阿瞳,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蕭沉冽氣急敗壞。“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相信你?”她疾言厲色地呵斥,“出去!”陡然,他抱住她,緊緊的,“你平心靜氣地感受一下,我這個懷抱真的很陌生嗎?真的全無記憶嗎?”慕容瞳大吃一驚,拼命掙扎,“放開我……” 抱她?親她?蕭沉冽語聲低沉,浸染了刻骨的深情,“以前,我們經常這樣……我一抱你,親你,你就生氣,要我放開你……語氣跟你剛才的語氣一模一樣……”慕容瞳愣住,忽然間有點恍惚。他說的是真的嗎?抱她?親她?他們之間,竟然那麼親密嗎?他捧著她的小臉,眸光灼灼,“阿瞳,用心去感受,去回憶,你就能找回你失去的記憶。”她怔怔地看著他,心亂如麻。這時,寂靜的深夜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接著傳來的是江洛川的聲音:“薇薇,你半夜起來了嗎?你房間的燈好像亮著。”慕容瞳震驚地推開蕭沉冽,盡力讓慌亂的心平穩下來才開口:“我……起來去衛生間。”“你沒事吧。”江洛川又道,“你開門。”“我沒事,我睡了,七少你也回去睡吧。”她竟然有一種做賊的感覺。“你開門,我有話跟你說。”他站在外面,不相信她的話,因為他聽見她的房間動靜頗大,好像在打鬥。蕭沉冽閒閒地斜靠桌角,氣定神閒,根本不擔心七少在外面。慕容瞳瞪他一眼,朝外說道:“七少,我真的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你快回房,以免影響到別人。”她堅持不開門,江洛川很無奈,只好作罷離去。她站在房門後面靜靜地聽,聽見外面響起關門聲,才斷定七少已經回房。“還不走?”她沒好氣道。“阿瞳,我說的話,你務必好好想想,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蕭沉冽鄭重地強調。“你管得著嗎?”慕容瞳不想讓他誤會。“若你不好好想想,我每天半夜都來你房裡。”他邪惡地挑眉。“你!”她氣得肝疼,“你怎麼進來的?從窗臺進來的?”她看向窗臺,可是窗扇關著吶。蕭沉冽走向窗臺,“你猜對了,我從窗戶進來的。記住,要多想想我說的話。”慕容瞳走過去,看著他利索地爬下去,然後關了窗扇,上了鎖。翻來覆去半個小時,還是睡不著。蕭沉冽說的那些話,在她的腦海裡閃現,揮之不去。她是慕容瞳嗎?她的親人在江州?……大年初一,總司令府熱鬧喜慶。不少軍政高官、江家的親戚好友都來向江總司令拜年,江家的人大多留在府裡。往年的大年初一,七少、三少一般不在府裡的,不是去赴酒局就是去花天酒地,今年卻都留在府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