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心離開之後,對慕容瞳說了一番話:“慕容少帥,我知道你很悲痛、很難過,可是我還是要說,在我面前,我這個兒子不會說違心之言。他說沒有就是沒有,我相信他。”有那麼一瞬間,慕容瞳幾乎相信,蕭混蛋是無辜的,被人誣陷的。可是,他最擅長的就是謀算人心,他知道她會在靈堂外面聽,在親孃面前睜眼說瞎話,力證自己清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還是無法全然相信蕭混蛋。“我娘臨死之前跟你說了什麼?”她問。“夫人叮囑我好好照顧你和你表妹。”蕭沉冽覺得,現在不是告訴她實情的最好時機。“是嗎?”慕容瞳完全不信。“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他淡淡道,“我得知,跟夏香寒相熟的兩個傭人在街上看見過夏香寒跟一個男人見面。”“哪兩個傭人?”她狐疑地問。蕭沉冽說了兩個名字,她即刻吩咐喬管家找那兩個傭人過來問話。不多時,那兩個女傭人過來,戰戰兢兢地低著頭。慕容瞳威嚴地問:“你們在街上看見過夏香寒和一個男人見面?哪天?在哪裡?” 我的紳士只對你一人女傭人回道:“很久了,我不太記得是什麼時候了。”慕容瞳嚴厲道:“你們認真想想,這很重要。”她們嚇到了,認真地回憶。過了半晌,其中一人驚喜道:“少帥,我想起來了,應該是兩三個月之前,那是第一次。”“詳細說說。”“那天,我和她上街採買,隔著馬路看見夏香寒進了一家咖啡館,還鬼鬼祟祟的。”傭人努力地回憶。“接著,我們看見夏香寒在咖啡館裡跟一個男人坐下來喝咖啡。”另一個傭人道。“你們看見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嗎?”慕容瞳驚喜地問,跟夏香寒見面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指使她換藥的主謀。“當時我們在馬路的對面,看不清咖啡館裡那男人的面容。”“你們認真想想,你們見過那男人嗎?是不是府裡的人?”慕容瞳誘導道。兩個傭人都搖頭,都說雖然看不清那男人的容貌,不過應該不是府裡的人,也不認識。慕容瞳頓感失望,又問:“那第二次呢?”一個傭人道:“第二次是在夫人過世前的……半個月左右吧,那天下午,徐媽媽吩咐我去街上買夫人喜歡吃的糕點。我在路上耽擱了時間,就抄小路回來,在一條小巷看見夏香寒跟一個男人說話。不過,我剛走近,那個穿西裝的男人就立馬走了,我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夏香寒跟那男人說什麼?”“他們說的很小聲,我沒聽見。我問夏香寒那人是誰,她說是問路的。”“你們覺得,這兩次你們看見的男人是不是同一人?”蕭沉冽忽然問道。慕容瞳心道,這正是自己想問的。兩個傭人回答,他們都穿著西裝,而且身形都比較高,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慕容瞳問:“若你們再看見這男人的背影,你們認得嗎?”她們為難道:“可能……認得吧……”慕容瞳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讓她們退下。蕭沉冽總結道:“夏香寒在督軍府長大,根本不認識外面的男人,更何況是穿西裝的男人。她在兩三個月之前、半個月之前,跟身穿西裝的男人見面,足以證明,她換夫人的藥是受了那男人的指使。”“也有可能,那個穿西裝的男人是你安排的。這些事,你吩咐一聲,就有大把的人為你辦事。”她的眼神越發冷厲。“你非要認定是我害死你娘嗎?”他的眉宇刻了一道淺痕。“你不要以為你娘相信你,夏香寒見過神秘的西裝男人,你就沒有可疑。你依然有一半的嫌疑!”她的眼裡交織著怒氣與殺氣。“你開心就好。”蕭沉冽站起身上樓,左肩的傷口隱隱作痛,“明天夫人出殯,早點歇息。”……督軍夫人出殯是江州城的大事,軍政高官都來送行,不少百姓擁在馬路邊圍觀。慕容家的子女們披麻戴孝,跟車隨行。一輛大軍車載著黑色棺木緩緩而行,隨行之人和士兵們不是穿一身黑就是一身白,莊嚴肅穆。慕容瞳騎馬在靈車的前面,神色如槁,淚水已經流乾了。今天,她就像木頭人似的,魂魄遊離在外,整個世界嘈雜紛亂,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也不想聽清。直至督軍夫人下葬、整個喪禮完畢,她依然行屍走肉般,任由喬慕青攙扶,送進臥房。她睡了很久很久,三天三夜。凌眉黛擔心得很,在臥房外面對喬慕青道:“表哥昏睡三天三夜還沒醒,會不會有事?不如請個醫生來看看……”“前幾天少帥徹夜難眠,夫人下葬了,想必少帥了卻一樁心事,就一直昏睡著……”喬慕青解釋。“一直昏睡也不好,我進去叫醒表哥。”“表小姐,還是讓少帥自己醒吧。”“你攔著我幹什麼?我進去看看錶哥也不行嗎?”凌眉黛生氣道。“讓表小姐進去吧。”說話的是蕭沉冽。喬慕青讓他們進去。凌眉黛衝在前面,坐在床邊看著表哥。慕容瞳面容安寧,睡得很熟,看著沒什麼不妥。凌眉黛叫了幾聲,慕容瞳依然睡得很死。“叫不醒表哥,怎麼辦?表哥會不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