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說瞎話事不宜遲，喬慕青立即給《江南日報》的總編室打了一通電話，告訴總編明天的頭版頭條必須是什麼。楚懷安親自去發電報給蕭沉冽，警告他：立即履行承諾，登報承認他殺了張天佑。再發電報給高坤，說明情況，指出真兇是蕭沉冽。慕容瞳坐在辦公椅上，右手輕撫額頭，雙眸微閉，眉心微蹙。要不要交出洋槍？交！不交！心裡越著急，她越無法下決定，糾結得太痛苦了。喬慕青趕回來，“少帥，如若蕭沉冽不登報，不承認他槍殺張天佑，我們要先想好對策。”“他不承認，我還能去陵州逼他承認不成？”慕容瞳又無奈又懊悔，那時候就不該輕易地相信該死的蕭沉冽。“我們登報了，高督軍知道兇手另有其人，應該會先調查清楚吧。”“希望高督軍能冷靜一些。”“少帥，那批洋槍……要不要交出來？不如跟副參謀長見一面？”“見是要見的，不過不要抱太大希望。”這時，楚懷安回來，回報說兩封電報已經發過去。他說道：“少帥，洋槍一事……”慕容瞳的面上縈繞著絕地求生的信念，“去聯絡副參謀長，請他到一醉大飯店吃飯。”他領命離去。半個小時後，一醉大飯店的大包間裡，她起身迎接副參謀長等人，熱情道：“曹副參謀長，多謝您大駕光臨。”“慕容少帥客氣了。”曹副參謀長年約四十，身板精壯挺拔，濃眉大眼，看著十分精明。慕容瞳親自為他斟茶，示意副官上菜，“曹府參謀長，這是頂級的明前龍井，您嚐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慕容少帥，其實今夜我是不想來的，不過看在我與慕容督軍有幾分交情的份上，勉強來一趟。”“曹副參謀長來到江南，江南蓬蓽生輝吶。我真心歡迎您來江南，指導我這個後輩如何訓練新軍，提升軍隊的作戰力。”“慕容少帥統領有方，哪裡輪得到我來指手畫腳？”曹副參謀長冷笑。“您這說的哪裡話？您在戰場上叱吒風雲、英勇殺敵的時候，我還沒出世呢。”這時，侍應生端上美酒佳餚，慕容瞳熱情地招呼。曹副參謀長吃了幾口，讚美江南的菜餚別有風味。“慕容少帥，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已經跟慕容督軍說明白了，洋槍一事沒得商量。只要你交出那批洋槍，江總司令既往不咎。”“曹副參謀長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不過，搶走那批洋槍的人，真的不是我。”她清朗道，“我承認，我去上海搶那批洋槍，不過被人截胡了，半個都沒搶到。”“哦？”曹副參謀長明顯不信。“我查過，當時在上海西郊與我們火拼的人，是江揚軍。那批洋槍在江揚軍的武器庫裡。”“當真？”“我真是冤吶。我根本就沒搶到那批洋槍，如何交出來？”慕容瞳擺出一副飽受冤枉的模樣，“洋槍被搶一事，您應該調查了不少時日，倘若追不回那些洋槍，江總司令必定動怒，我也替您著急呀，這才告訴您實情，讓您儘快追回那些洋槍。” 形勢危急曹副參謀長眯眼審視慕容瞳，好似在判斷她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慕容瞳攤手，“若您不信，大可去我軍的武器庫看看。”“其實我早就查到江揚軍搶了一半洋槍，慕容少帥你搶了另一半。”他的面上浮現狐狸般的冷笑。“曹副參謀長，您真的冤枉我了。我有心去搶，但沒有本事，沒有搶到。”“慕容少帥，你不用再說。明天早上八點之前，你不交出那些洋槍，我就把你綁到金陵法辦！”曹副參謀長站起身，冷厲道，“若你反抗，就是造反！”“曹副參謀長……”看著他離去，慕容瞳憤怒地拍桌。喬慕青憂心如焚，“曹副參謀長根本不信，怎麼辦？”楚懷安摸著下巴尋思道：“奇怪，為什麼曹副參謀長不設法追回江揚軍搶去的一半洋槍？”她反問：“怎麼追回？蕭沉冽又不聽命於金陵政府。”他擺手，“我的意思是，曹副參謀長根本沒有打算追回另一半。”慕容瞳的明眸佈滿了陰霾，“先別管江揚軍，你們快想想辦法。”喬慕青和楚懷安對視一眼，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少帥，你不能被綁去金陵，不如交出來洋槍吧。”他妥協了。“是啊，犯不著為了那些洋槍，讓少帥置身險地。”她也勸道。慕容瞳明白，在她面前只有三條路，其一，交出洋槍；其二，不交出洋槍，被綁去金陵；其三，扣下曹副參謀長一行人，等同造反。回到公署大樓，她還是無法下決定。這一夜，註定難眠。兩件大事一起發生，江南驟雨驚風，岌岌可危，天似乎要塌了。糾結，焦慮，憤恨……更加痛恨蕭沉冽。慕容鵬打電話到她的辦公室，責問她如何處理的，進展如何。慕容瞳支支吾吾地應付著，保證一定會妥善解決，解除江南的危機。三個人在辦公室裡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想了幾個辦法，都無法解決這兩件事。時光飛逝，夜深了……他們沒有半分睡意，不過在凌晨三點的時候，慕容瞳靠在椅背眯會兒，竟然睡著了。喬慕青、楚懷安打了手勢，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