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清歌站在一旁,面容美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極冷,與從前溫婉的模樣判若兩人。“娘,很疼嗎?”慕容瞳扶住娘,焦慮著急裡依然存幾分冷靜,她吩咐絲綢,“快去叫喬副官開車。”“是,少帥。”絲綢飛奔去了。葉采薇面容死白,五官扭結,好似奄奄一息。慕容瞳從未見過娘這麼痛苦的模樣,嚇得心跳快停止了,“娘,撐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喬管家等傭人奔過來,亂作一團,不知道如何是好。蕭沉冽疾步趕來,掃了站在一旁的阮清歌一眼,“車來了,把夫人抱上車。我來。”她愣愣地看著他屈身一把把娘抱起來,六神無主地跟過去。喬慕青要開車,不過謝放說他來開,她沒有堅持,坐在副駕駛座。轎車在熱鬧的大街飛馳,行人紛紛閃避。他們趕到醫院,亨利醫生立即把病人推進手術室,進行搶救。慕容瞳在走廊等候,坐立難安,心焦如焚。蕭沉冽拍拍她的肩膀,“夫人不會有事的,別太擔心。”她點點頭,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喬管家和徐媽媽送來葉采薇的日常用物,阮清歌跟著來。“你還沒回去嗎?”蕭沉冽詫異地問,“我讓副官先送你回去。”“無妨。督軍夫人還在手術室,我在這兒陪你,等督軍夫人沒事了我再回去。”她溫柔道。他沒心思理會她,隨她的意思了。慕容瞳忽然想起,從她下樓走到花園,短短一分鐘的時間,為什麼娘會發病至此?而當時,只有阮清歌一人與娘在一起。娘不會無端端地發作,難道是阮清歌跟娘說了什麼?“阮老闆,我娘病發之前,與你在花園閒談,當時只有你一人吧。”慕容瞳冰冷地問。“的確只有我一人。”阮清歌落落大方地回應。“我娘為什麼會突然發病?你跟我娘說了什麼?”“我與督軍夫人說起家師的一些舊事,督軍夫人對家師甚是掛念,僅此而已。”“然後呢?我娘如何發病的?”慕容瞳不太相信她的說辭。“督軍夫人頗為感慨,忽然,她捂著心口,說心口很疼……”阮清歌從容鎮定地說道,“這時,府裡的傭人絲綢來了,就扶住督軍夫人,大聲叫人。”慕容瞳還是不相信她,雖然孃的病時好時壞,但發病這麼厲害的,一定是受了嚴重的刺激。蕭沉冽玩味地盯著阮清歌,犀利的目光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阮清歌坐在長條椅上,容色清冷,想起不久前在督軍府花園發生的事。她看見督軍夫人在花園,便過去與督軍夫人聊起師父的陳年往事。督軍夫人頗為開心,也很是感慨唏噓,竟然十年沒有見過阮鳴鳳了。“夫人對故人念念不忘,不知可還記得一個姓白的故人?”阮清歌幽冷地問。“姓白的故人?”葉采薇面頰的笑容漸漸凝固。“夫人貴人多忘事,必定忘了。”“我不認識姓白的人。”“夫人認識的。十多年前,一位姓白的女子跟著姐夫來到江州討生活,她的姐姐難產而死,留下一個女嬰。姐夫在外做工掙錢,她就在家裡照顧女嬰,他們過了幾年平靜簡單的日子。”葉采薇想離去,阮清歌攔住她的去路,接著道:“白姑娘容貌清秀,被街頭幾個地痞流氓盯上。一天上午,她買菜回家,被那幾個地痞流氓拖到一條小巷。他們撕爛她的衣服,企圖對她施暴,她拼命地喊救命,絕望地哭……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人來救她……”葉采薇哆嗦著問道:“什麼人救了她?”阮清歌微微一笑,“是一位神武俊朗的蓋世英雄。他幾招就打跑那些地痞流氓,救了白姑娘,保住白姑娘的清白。從此以後,白姑娘喜歡上這位氣度不凡的恩人。她知道恩人已經娶妻生子多年,但她剋制不住對他的思念,受不住煎熬,半年之後,她去找恩人,心甘情願當他的小妾,全心全意服侍主母。”葉采薇的臉龐煞白煞白的,身子發顫。“這位恩人對她表示,他答應過夫人,這輩子不會納妾。”阮清歌的語調出奇的平靜,彷彿在說一個豔情小說裡的濫俗故事,“白姑娘覺得,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有妻沒有妾?她不死心,覺著恩人的妻子悍妒蠻橫,就去找恩人的妻子。”“那這位恩人的妻子是悍妻嗎?”“恩人的妻子是溫婉端莊、美麗大方的大家閨秀,聲稱與恩人真心相愛,而且彼此約定,一生一代一雙人,此生不離不棄。她對白姑娘說,白姑娘還年輕,是個蕙質蘭心的好姑娘,一定可以嫁一個愛她、疼惜她的丈夫,沒必要為妾。”“這位妻子有錯嗎?”葉采薇淡淡地問。“恩人的妻子沒有錯,可是喜歡一個人有錯嗎?”阮清歌尖銳地反問,“白姑娘喜歡恩人,想服侍恩人一輩子,不過她知道恩人與他的妻子恩愛情深,相濡以沫,走過不少風風雨雨,她不想打擾他們,不想親手破壞這份美好。因此,她努力剋制自己的感情,可是根本沒有用,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念恩人……為了不讓自己做出不可原諒的事,她寧願自己吃老鼠藥,斷了此生,也不願傷害夫人。”葉采薇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