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地低笑出聲,他幫他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穿好褲子,又拉開他遮住臉的手,冰涼的舌頭探入他唇間,給了他一個可樂味的親吻。“……好澀。”凌子筠不敢看他,在甜膩中嘗見一點異味,小聲抱怨,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了他一下,又把他推開,恢復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坐正,“不要說話,看電影。”用完就翻臉不認人。齊謹逸笑著擦去他鼻尖上的薄汗,挨著他坐下,伸手攬住他的肩,他就順從地倒進他懷裡靠好。電影還餘下半場,如凌子筠設想的那樣,齊謹逸非常適合一起看王家衛,總能尋到恰當的時機同他接吻,也能在他被對白觸動的時候牽緊他的手,這體驗甜蜜酸澀又奇妙,伴著情慾的餘韻,讓他過速的心跳一直無法平復,心中盼望這場電影能無止境的放送下去,好教齊謹逸能一直陪著他。影片臨近尾聲,黎明的摩托車載著李嘉欣,駛入長長隧道,李嘉欣說出那段著名的唸白,摟在懷裡的人微微一動,齊謹逸垂頭看他,看見他微紅的眼尾,便將他的頭扳向自己,才發現他幾欲落淚。凌子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不覺得劇情感人,卻有淚蓄在眼中,只要眨眼便會落下。片尾曲響起,演職員表開始滾動,齊謹逸吻上他的眼眶,凌子筠覺得自己狼狽,狠狠閉眼,手又握上齊謹逸的手腕,不自知地做出挽留的姿態。齊謹逸把他摟得更緊,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問:“現在讓我說話了嗎?”凌子筠沒有抬頭,蹭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點點小孩耳釘後面的耳託,齊謹逸嘆口氣,輕聲開口:“我剛剛就想跟你說清楚了,我不是曼玲的情人——沒有曼玲,沒有阿嫂,沒有開賓利的人,現在也沒有林睿儀……”他頓了頓,語調無奈又寵溺,“我只是不想以被誤會的身份跟你接吻而已,結果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還生我氣。”溫柔低沉的音節字字敲進耳中,凌子筠將齊謹逸的手腕握得發痛,強忍了半天的眼淚不受控地落下,只當他又在哄騙自己,又覺得這謊言未免也太過動聽。發覺頸側被液體沾溼,齊謹逸手忙腳亂地抬起他的臉,替他擦淚,連連道歉:“你別哭啊……是我不好——”“沒有,不是因為你,”又誤解了他的道歉,凌子筠搖了搖頭,雙眼紅紅,仍要嘴硬,“只是劇情太感人。”他睜著眼睛,眼中的淚像是流也流不盡,齊謹逸啼笑皆非地幫他擦臉。凌子筠總是這樣,少年本該肆意張揚,他卻總是隱忍又彆扭,倔強又懂事,心口不一,心思細膩難辨,心事深沉複雜,像只迷途幼鹿撞進他心間,連帶著讓他也開始不辨西東。他吻吻他的臉頰,順著他的話說:“那下次看喜劇好不好?”凌子筠發覺他很愛跟齊謹逸約“下次”,因為總是會成真。他微微垂頭,依舊問得很認真,不帶諷刺也也不是反問:“……還有下次?”齊謹逸輕聲笑笑,幫他把外套扯過來穿上:“不喜歡跟我看電影?”怎麼會不喜歡。凌子筠止住眼淚,頭更低了一點,乖順地抬手套上外套,手指捏著拉鍊,硌得指尖發痛:“你想看什麼?”“周星馳的老片?”齊謹逸想了想,答得很認真,“只有小時候看過一些片段,長大就找不到機會看了。一直想跟別人一起看,但是又好像沒什麼人可以一起看。”他很喜歡一些無厘頭的笑點,小時候只有週末歸家才被准許看電視,又要被家人催著早睡,只能偷偷從門縫聽樓下傳來的電視聲,極力忍住笑。長大後總覺得這份情懷珍貴,把簡單的事裡摻入了太多儀式感,好像只要跟別人一起看,就跟人分享了這份童年回憶一樣。他摟住凌子筠的腰,撒嬌一樣蹭了蹭他的肩膀,笑著說:“能跟你看的話,感覺會很不錯啊。”凌子筠怔怔地抬眼看他,主動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在他唇畔低低地說:“好,我也想看。”王家衛和周星馳,如果觸動的點和笑點都能同步,那這個人——定然非常適合一起看電影。-齊謹逸打電話叫了凌家的車來接,在燈亮起前又按著凌子筠親了一次,兩人閉著眼,隔著眼瞼感受到了燈光亮起便分開。出了影院就彷彿重回人間,商城中燈火通明,衝散了曖昧的氛圍,把所有綺思都驅逐回了心底。走進影院時凌子筠心亂如麻,走出影院時他仍大腦混亂,只有在影院中那兩個小時是輕盈甜蜜的,猶如一場美夢。他眼睛紅腫,任齊謹逸牽著,安靜地走在他身邊。走出商城大門,打著雙閃的車漸近,凌子筠下意識地想甩開齊謹逸的手,卻被齊謹逸牽得更緊。齊謹逸扣緊他的手,笑笑:“沒事的,大人牽小孩很正常啊。”司機下車替他們拉車門,他們一併坐上後座,凌子筠面頰泛紅,坐得很遠,與齊謹逸隔開一定距離。齊謹逸一坐上車便條件反射地覺得頭暈,半闔上眼,頭側靠在車窗。車子發動,凌子筠記起齊謹逸會暈車,猶豫了一下,拿了一瓶水遞給他。齊謹逸有幾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