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稱不上下嫁,人人又都寵曼玲,自然無人反對。婚禮上齊謹逸跟凌景祥喝過幾杯酒,知道對方是個成熟穩重的人,也衷心盼望曼玲能夠幸福。夫妻二人婚後感情還算和睦,可惜凌景祥婚後五年便出意外早早過身,只留下一個前妻生的兒子。具體的情況他無心去打聽,只從大哥口中零零散散知道凌家現在由幾個長輩打理,差不多快要併入蔣家了。幾家人關係盤根錯節,分也分不開,一榮俱榮,一損——也不會損,齊蔣溫凌幾個世家,個個都是曼玲身後堅實的依靠。自凌景祥過世,曼玲一直都沒有再嫁的打算,依舊住在大宅內歡歡喜喜地當她的金絲貴婦人,做什麼都沒人管制,也就是這樣舒適的環境,才能養出蔣曼玲這樣經年不變的少女心境。齊謹逸還捏著曼玲的指尖,眼睛一抬便看到身旁多了一個少年,穿著私立學校的校服,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頸上領帶系得嚴謹認真,氣質冷冷,像一根通透冷涼的冰錐,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蔣曼玲一臉欣喜,把手抽回來,笑著讓管家給他拉凳子,話裡嗔怪:“凌筠回來啦!說好七點半吃飯的嘛,飯都要涼了,快坐快坐。”凌子筠站著沒動,手鬆松地插在兜裡,眼神涼涼掃過齊謹逸,撞上齊謹逸看過來的視線。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曼玲的這個繼子,小孩的眉眼隨他那個有一半歐洲血統的親生媽媽,深邃又鋒利,嘴角彎彎,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有幾分諷意。——還是他臉上的確是掛著幾分嘲諷?長途飛行讓齊謹逸的腦子變得遲鈍,看不分明,便乾脆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只低頭喝粥。“阿謹吃飯,不要喝粥了,”蔣曼玲把他的粥碗移開,放下大小姐架子給他佈菜,“吃排骨啊,燉得好爛,以前你不是最喜歡?凌筠你快坐下吃飯——”管家還維持著拉開椅子的姿勢,凌子筠終於依言坐下,跟管家道了謝,沒動筷子,只冷眼看著蔣曼玲跟齊謹逸談笑。兩人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聊了幾句去哪度假才有趣,蔣曼玲突然一拍手心:“對啦,你的房子不是還沒裝好,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好不好?”齊謹逸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曼玲還是這麼想一出是一出,他把湯碗挪到自己面前:“我住酒店啊——”“酒店怎麼能住人,不乾不淨,風景又不好,”蔣曼玲輕輕皺眉,全然忘記齊謹逸下榻的酒店也是齊家的產業之一,話裡帶著點嬌嗔,“這裡不好嗎,空氣好,房間又多,還有幫傭照顧,就當是度假——你不要跟我客氣嘛,我們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