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專案遲遲沒有啟動,也是因為公司董事的反對,反對原因和紀堯一樣,在這裡建遊樂園,顯而易見會虧本的。但羅海遙執意要建,直到今天都在和那幫子古董吵,尤其是與羅海遙勢均力敵他的親叔叔羅軍,更是極力反對。施工人員彙報道:“蔡局,發現一口井。”紀堯沒上前去,他回到葉燕青身邊,專心陪著她。黑褐色的井壁壁磚在地下埋藏了十九年之後,終於重見天日。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挖開磚頭和泥土,從井底挖出來一具白骨。葉燕青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白布上的屍骨,終於放聲大哭起來。這十九年來,她一次都沒這樣哭過,她是個堅強的女警,中過彈,受過傷,眉頭都沒皺一下。這十九年來,她心裡很清楚,愛人可能早就沒了,卻還是在心底留了那麼一絲小小的希望。甚至在市局聽見紀堯帶來的訊息時,那點希望都還是悄悄存著的。直到她看到了白骨旁邊,汙腐地看不清顏色的警服,一塊生了鏽的肩章。那點希望被砸地稀巴爛,充滿孤獨和絕望。她又清楚地知道,女兒還沒有找到,逝去的愛人不會瞑目,她不能倒下。葉燕青站起來,在紀堯的攙扶下,回到了車裡。紀堯重新回到井邊,戴上一雙一次性手套,拿起白布上的肩章,將上面的泥土抹掉。他小時候很喜歡拽這枚肩章,給陳叔叔拽掉過好幾次,然後被罰扎馬步。再然後葉主任會端來一小盤蜜餞來給他吃。蔡局蹲下來:“以老陳的身手,一般人沒那麼容易制服他。”紀堯將肩章放下:“韓惜從蔣薇那套過話,陳叔叔誤以為蔣薇就是妮妮,所以才會放鬆警惕,被惡人鑽了空子。”紀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時的孤兒院院長鄭宵,其實是個人販子,十七年前,一場大火之後,就失蹤了。其他工作人員,等回去我叫人調檔案,徹查到底。”蔡局拍了下紀堯的肩膀,看著眼前的一堆白骨,很久沒說話。太陽已經出來了,趙靖靖正帶人著拿著喬振的照片在附近詢問。問詢的目標是中老年人,畢竟是十九年前的事了。喬振失蹤六年之後回來,把自己所有的照片都銷燬了,趙靖靖他們手上拿著的是一張並不清晰的證件照,問了很多人都說沒見過,不知道。蔡局和葉主任帶著陳警官的屍骨先回去了,紀堯留下來等趙靖靖他們的訊息。距喬江母親交代,喬振失蹤回來之後,脾氣就變得暴躁無常,經常做噩夢,甚至□□。那六年裡,檔案裡沒有他的任何記錄。他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後來的樣子。紀堯懷疑,喬振失蹤之後若真的一直待在這所孤兒院裡,他一定參與過異常暗黑的行動,比如殺過一個警察。紀堯站在廠房頂上,往外面看去,果然在工廠後面看見韓惜說過的一片玉米田,只是季節還沒到,玉米還沒熟,只能看見小小的玉米苗子。他下來,走出工廠,到附近的市場轉了轉。韓惜說過,當年在孤兒院負責燒飯的是個叫喬叔叔的人。這個喬叔叔會否就是喬振。喬江死時,身上的死亡預告:“有些邂逅是美麗的,有些則是罪惡的。”,這是否跟喬振的經歷有關係。紀堯走進離孤兒院最近的一家農貿市場。市場看起來非常老舊,大門口的鐵牌早就生了鏽,農字還少了一撇。越是陳舊的地方,越有可能留下當年的痕跡。趙靖靖已經在裡面了,正在跟一個賣菜的老人對話。張祥在旁邊記錄著。紀堯走過去,趙靖靖彙報道:“紀隊,查到了。” 紀堯看了一眼張祥遞過來的本子,走到菜農面前,挑了點黃瓜和西紅柿,遞給老菜農說道:“麻煩您給稱一下。”老菜農稱完,紀堯付了錢。他“閒聊”道:“最近菜價有點貴啊。”老菜農趕緊說道:“哪裡貴,隔壁鎮上比這還貴呢,你擱我這五塊錢能買好七八個番茄,擱那邊買不了這麼多。”紀堯將手上買好的菜遞給張祥,從攤子上挑了顆花菜,在手上顛了顛,又假模假樣地在鼻尖聞了聞,對老菜農說道:“這菜,長得不如二十年前啊。”老菜農笑了笑:“同志,你今年多大了,還知道二十年前的事呢?”紀堯將花菜放在秤上:“以前我姨夫經常上你這買菜,姓喬,您還有印象吧?”老菜農點了下頭:“該說的,我都跟你們領導說過了。”他說的領導應該是穿著一身整整齊齊的制服的趙靖靖。紀堯看過記錄,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便繼續說道:“我那姨夫每天要做一整個孤兒院的飯菜,一次得買很多菜吧?”老菜農擺擺手,指了指旁邊一個小籃子:“哪有,也就這麼一籃子。”嘆了口氣又道,“裡面的孩子哪能吃得上菜,菜都是給大人吃的。”紀堯又問道:“您還記得我姨夫一次買的菜量夠幾個大人吃的嗎?”老菜農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具體忘了,差不多吧,夠一般人家的一家四五口的樣子,記不清楚了,總之不多吧。”紀堯又挑了幾個土豆:“那邊孤兒院,您進去過嗎?”老菜農搖了搖頭:“院長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