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後,崔娜蓮出了試鏡間,看起來狀態不錯。她瞟了一眼武綺韻,仰著下巴走了。 武綺韻還沒等要微信,就被門內的聲音叫去試鏡:“下一位,武綺韻。”哦,這該死的區別待遇,人家是崔小姐,我就是武綺韻。紅姐握了握她的手給她打氣,目送她進了試鏡間。 一排桌子後面坐著幾個評委,當中那位估計就是導演。他頗有些疲憊地看了一眼武綺韻,沒什麼廢話直接叫演:“開始吧,從第一個鏡頭開始。” 武綺韻腦子裡牢牢掌握三個關鍵詞:狼吞虎嚥,不開心,推。 這兩天她努力回憶著前一世,基地裡的夥伴們飢不果腹一個月後突然獵到一頭熊的神態,搭配以嫩嘟嘟的紅燒肘子的畫面,頓時吞嚥了一下口水。 導演來了點精神,這種饞和飢餓的狀態,他看到了,真實,還不錯。 隨後武綺韻表情漸漸猙獰,對著假想的紅燒肘子面露兇光,搓著手露出猥瑣的笑容:“嘿嘿嘿……”一邊笑著一邊上前,挽了挽兩邊的袖子,活動著十指一把抓住紅燒肘子。 先這麼一掰,再這麼一扭,武綺韻簡直都能看到q彈糯嫩的豬皮嘟嘟地在眼前顫。她又咽了咽口水,先小心地舔了舔流出來的汁,然後一口撕下一大塊皮,禿嚕嚕吸進嘴裡,“誇嚓誇嚓吧唧吧唧”地嚼了起來。吃噎了,拍拍胸,吃完了肉還不忘啃啃骨頭,這體現了板栗餓急眼了的急促感。 導演皴著臉做記錄:無實物表演尚可,但表情用力過猛。對角色心理狀態把握不到位。 接下來就是不開心,於是武綺韻吃著吃著就開始目眥欲裂。最後還有一個推,武綺韻四下看看,將給演員準備放東西的寫字檯一掌推出幾米遠,撞在門上發出巨大的“咚”地一聲。 “咔吧——”導演手裡的筆被他捏碎了。他的麵皮抽了又抽,慢慢將頭轉向身側的副導演,極力剋制著才沒咆哮出來—— 這踏馬就是你推薦試鏡的演員?這演的是豬嗎?怎麼還帶護食的啊?! 但是鑑於這一掌的威力,他還是扯出了一個笑容:“啊……嗯,先下一個鏡頭。” 下一個是被騙的鏡頭,武綺韻按照周諾提供的方法,圈出“上車”、“給蜂蜜”、“趕蜜蜂”、“打死”四個關鍵字。武綺韻拖回剛剛被她拍飛的寫字檯,又把角落裡助演的假人拿到桌子前面。 想到周諾說第二個鏡頭表現的是女二的“白痴”,武綺韻回憶著前世基地裡的一個大傻妮的樣子,一屁股坐上寫字檯,高高興興晃著腿。她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瓶蜂蜜,糾結地留戀了幾秒,一把薅過假人的腦袋將手裡捧著的東西灌進它嘴裡。 副導演緊咬著的牙關溢位絲絲鮮血。誰踏馬這麼給蜂蜜啊?直接糊人家嘴裡的嗎? 武綺韻的表演還在繼續,她驚慌失措地揮舞著雙手,口中大叫著“不要捅我”,然後一掌把假人的腦袋打得在脖子上旋轉了720度。 臥槽,咋這麼不經打。武綺韻發誓自己真就輕輕揮手趕蜜蜂,不小心打到假人臉上,沒想到這腦袋安裝也太不結實了。她有些心虛地瞄了一眼評委們,見他們沒有任何表示,只好接著往下演。 評審們還沉浸在那個“捅”字中沒有回神。 武綺韻在假人身上拍打了半天,見導演仍然沒叫停,突然覺得可能是覺得自己沒有突出女二的武力值爆表這一特質。或許自己應該用劍招破箭式擊落暴雨梨花一般的蜜蜂?於是武綺韻一掌把假人的腿拍斷,握在手裡大喝一聲“破箭式”!然後舞得虎虎生風。 製片人眼睛一亮。雖然這人前面演得像一坨屎,但是現在舞假腿的氣勢之凌厲確實很少在其他演員身上看見。但是……製片人暗中搖頭,就算舞出花來,這個角色她也不可能得到了。太特麼彪了。 原作者也在評審席中,她憋笑憋得好痛苦。武綺韻現在塑造出來的形象,就是她苦苦寫不出來的效果啊!果然自己缺少沙雕的弦,沒法理解他們的世界…… 導演深吸一口氣:“好了。第三個鏡頭不用演了。回去等通知吧!” 製片人倒是好心:“隔壁劇組正在拍喪屍片,我覺得你可以去看看有沒有可以演的角色。第一個鏡頭真的很像。” 武綺韻:……感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雖然被人形容成喪屍讓她有些受到打擊。但武綺韻還是乖乖地道了謝,鞠了鞠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