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文諾喃喃的說,然後就又轉過頭去,用力去推那扇被卡住的門。
伍星雲輕輕的走了過去,他依舊保持著隱形狀態。
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記得自己臨走前,文諾已經是將軍,怎麼現在便成了農民,還是被髮配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風沙越來越急,被沙子卡住的地方累積了更多的沙子,文諾想要推動卡住的門更加困難了。
儘管有一段時間,伍星雲曾經鬱悶過當初文諾朝自己發射核彈的事情,但他從來沒有怪過他。
而現在,看見文諾竟然在吃力的幹這些事情的時候,伍星雲還是忍不住伸了一把手,幫文諾在門的另外一冊拉了一把。
嘭,被卡住的門終於合上了,文諾靠在門上歇了一會兒,就朝著聯邦所在的地堡走去。
伍星雲跟在他的身後,漫天的風暴立刻將他的腳印蓋住,沒有人發覺他的存在。
文諾在半路上捂住口鼻一路小跑,來到了聯邦基地大門處,大門緩緩滑開,伍星雲趁機跟著文諾一起進去,他看見旁邊寫的有字——銀河聯邦南疆邊境種植基地。
基地很小,一個小型的起飛場,一些農用器械,外加十來間房屋。
伍星雲看見基地的計時器上寫著日曆:聯邦歷 2034年,9月 10日。是二十年後。
自己是又回來了嗎?還是,那過去在末世的十年,只是一場迷夢呢?
伍星雲低頭看自己的身體,是透明的,什麼都看不到的。
如果不是隱形的能力時時刻刻的提醒,伍星雲幾乎要認為和夜碎空相處的那十年,是一場大夢了。
文諾走近了自己的房間,伍星雲沒有跟進去,他還震驚在這個認知中——自己回來了,回到了二十年後。
文諾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鐵門關好,把外套脫下,將沙塵全部抖落後,就嘆了口氣,坐在桌邊。
房內很簡陋,簡陋的他在來這裡之前都不敢想象。
自從當年被軍事法庭宣判後,文諾就被流放邊境,一直呆在這裡種田,到現在,已經足足二十年了。
二十年間,他從未離開過這裡,也從未忘記過當年的事情。
二十年,整個銀河系的局勢變了很多,可是這一切,似乎都和他無關了,他的腦海中時時會想起當年的事情,那個稚嫩的,對自己無限信賴的小兵,在最後的時刻,用著沉穩的聲音說:“我沒關係的,連長。”
文諾把腦袋埋到了手裡,他拉開身邊的抽屜,裡面放著一瓶酒。
這顆星球上,就只有他一個人,一條狗。
三天前,那條服役多年的狗也老死了,這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曾經殺死夜碎空的榮耀,曾經伏擊夜魔的輝煌,早已和他無緣。他很清楚隨著局勢的變化,自己的後半生,會一直在這個地方渡過。
也或許,等到夜碎空滅了聯邦後,自己大概會被殺死。
對於曾經做過的一切,文諾都不曾後悔,也從未覺得內疚,只除了一點。
只除了,當初發生在伍星雲身上的事情。他在這二十年中,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被噩夢驚醒。
他常常夢見伍星雲臨死前的樣子,那樣信任的目光和鎮定的話語。
“我沒關係的,連長。”
“對不起……”
文諾在房間中坐了一會兒後,就起身朝著觀測室走去。
這顆在銀河系邊緣的星,是在二十多年前修建好的一個觀測站,最初文諾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為了觀測對面星系的。
他除了要負責這裡的大片農田種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監測臨近的仙女座大星系。
今天他照例看了一眼記錄後,又抽了一支菸後,紅色沙暴已經結束了。
和往常一樣,他朝著基地的天台走去,在夜裡,總是能夠在天台上,看到對面星系的浩瀚無邊。
文諾坐在天台上,沒來由的就想起當年,伍星雲出嫁前,他曾經說過的話:“跟我一起走,我們去仙女座大星系……”
然而,那個人卻被他親手殺死。
文諾點燃了一支菸,嘆了口氣,在天台上默默的抽菸。
“對不起,星雲。”文諾低聲的喃喃自語,這裡的生活很枯燥,也很寂寞,他除了自言自語,沒有其它的事情可做。
他抬頭看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