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晃悠，將楚南星晃醒了。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輛破舊的公交車上。
車窗外塵土飛揚。
公交車土路上，吱吱扭扭的行駛著。
楚南星看了眼車內。
車裡坐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面如死灰的絕望。
在他身邊，坐著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編著麻花辮的中年女人。
女人雙手捧著一個木牌，目光呆滯的流著淚。
木牌上，刻著一行字。
【徐麗娟之靈位】。
她抱著的，是一個死人的靈位。
不止是她，車裡的所有乘客，手裡都抱著一個靈位。
就連楚南星自己都有。
楚南星望向手裡的靈位，眼睛驀得一下瞪大了。
【楚南星之靈位】。
“這……我死了？”
楚南星不由發出了驚歎。
身邊的女人聽到，呆滯的眼珠看了一眼楚南星。
“還沒有，但也快了。”
“娃，你是第一次坐擺渡車吧？”
楚南星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這輛車要去哪裡？為什麼每個人都抱著靈位？”
“還有您說的，沒死……但也快了，是什麼意思？”
此時的楚南星全然沒發現。
他在這裡，一絲抑鬱症的症狀都沒有。
不僅和人無障礙交流，還會深度思考解決問題。
甚至膽子都大了很多。
中年女人望著手裡的靈位，滿臉苦笑。
“這是輪迴路，這個世界的活人，都會不定期被隨機抽中，坐上這輛車。”
“我們坐的車，叫輪迴擺渡車。”
“被抽中的人，要抱著自己的靈位，坐在擺渡車上，到達試煉點。”
“如果能在試煉點活下來，活到再次看到擺渡車併成功上車。”
“你就能在貧民窟多活一個月，這期間不會被那些怪物吃掉。”
“但如果死在試煉裡，你手裡的靈位……就是你的碑。”
楚南星在中年女人繁雜的陳述中，篩出了自己想要的資訊。
這是一個人類和怪物共存的世界。
之前夢裡的喪屍怪物，應該也是這個世界的。
此時，他要去一個試煉場，活下來就能不被怪物吃掉。
如果死了……
突然，楚南星反應過來一件事。
他現在是在夢裡嗎？
但為什麼這個夢能和上一個夢銜接起來？
這個夢，又為什麼如此真實？
就在楚南星大腦混亂時。
車頭處，一個身材臃腫的女售票員，緩緩轉過了身。
慘白泡發的臉和浮腫的身體，就像在水裡泡了幾個月的屍體。
“這次的試煉點，死屍墓地到了。”
“請各位乘客拿好自己的靈位，有序下車。”
“我會在明早雞叫第一聲時，來這裡接大家。”
“希望大家平安度過今晚，祝人類好運。”
女售票員說著，臉上露出了鄙夷的詭笑。
她眼珠上翻掃過每個人，似乎在看一群死人。
楚南星跟著人群下了車，剛站住腳。
破舊的擺渡車就吱扭吱扭的開遠了。
女售票員那張泡發的大臉，還在盯著車下的人群笑。
直到擺渡車消失在黑夜中，楚南星才收回目光。
他抱著自己的靈位，跟著人群走進了刻有死屍墓地石碑的陵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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