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明瞭,這感覺卻只帶給了他一時,然後,他就意識到這是個好時機,就這樣從視窗悄悄地闖了進去。不知道為何,只聽到水滴的聲音,或者是……有人在哭。順著記憶,他來到了獵物的床前,聲音更明顯了——是他在哭。他……也失明瞭。“你失明瞭。”忽然他就想笑,在此之前,他觸控到獵物的臉龐,他居然靠近了。掐了一下,很柔軟,像是記憶中人的感覺。“有趣。”舒還是忍不住笑了。“是你!”楚衛身體僵硬了,他現在就像是鐵板上的魚,就差被砍了下鍋煮著吃,迎接一個悲慘的結局。然而,好半天,對方都沒有動手。他在觸控著我,楚衛突然就閃過這句話。從臉龐一直緩慢地觸控著,他想甩開對方的手,卻被舒的另一隻手抓住,牢牢地扣住了。他還在慢慢地觸控著他的臉。又一次觸控到他的嘴唇,手掌溫熱的感覺瞬間閃過,像是絲綢般的觸覺,有些危險的感覺。楚衛又向踢腳,什麼都踢不到,反而被困在了原地。是的,對方比他強太多了。什麼都看不到,楚衛苦澀地想,只能感知,那種令他戰慄的感知。對方……也失明瞭嗎?不過,他也知道,就算對方失明瞭,也不會像他這樣的廢物,什麼都做不到。“夠了!夠了!夠……嗚嗚嗚~”點住了對方的啞穴,舒終於摸到了對方的脖子。看不到,但落在手中,很脆弱。人面板的感覺,是如此地溫暖,不像冷冰冰的兵器一般。他輕輕地摩擦著,反手將楚衛推到在床上,只要輕輕一掐,什麼都結束了,但——失明,該怎麼解決?“嗚嗚嗚~”獵物還在拼命地掙扎著,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力度,然而有時候卻是很驚訝這樣的美麗。他低下了頭,嘴唇觸碰到那脆弱的脖子,有一種香氣。他餓了。很餓,想拆了,然後吃了。但他也知道這不會使他的肚子有絲毫的填飽意味。然後,頭被撞了。楚衛在拼命地掙扎,但當舒抓住他脖子的時候,是真的完了,哀嚎,悲傷,那一刻似乎什麼都沒有。他沒有想起以前的一切,只是在想——為什麼還沒動手。於是,他又開始掙扎,掙扎著,他將頭撞了過去,兩個人的姿勢發生了改變。然後,他觸碰到一個柔軟的存在,這是什麼,身經百戰的楚衛楚公子自然懂得,現在他覺得自己啞口無言——誰要親一個臭男人啊!對方蹭了一下,似乎不理解是什麼東西。他下意識地張開嘴。有條蛇伸了進來,而蛇尾摁住了他的下巴。溼漉漉的,危險,卻意外地讓他感覺舒適,就像他每次喝得醉醺醺的,腦袋空空,什麼都想不了,什麼都不知道。接著,對方似乎覺得不對勁,就猛地撤了出來。他在喘息,舒在沉思。很快地,楚衛就感覺自己下巴的手握住了脖子。這是一個很快的過程,死亡,很快。他下意識地張大了眼睛,啊,他失明瞭啊——一切都是黑暗,以後也是黑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舒沒有動。楚衛抬高了自己的脖子。嘖,他想起了那個黑心的掌櫃,收了這麼多錢,還害得他失明又即將死去。死去……對了,也不知道他那個被劫去的好友是不是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死了,他的娘會不會掉眼淚,還有那個師傅……無論如何都不會。還是沒有動手。沉默在四周蔓延。他的心砰砰地跳著,真奇怪,他想,居然沒有心跳死,居然這麼安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舒不知道這個獵物的表情,他看不見。很多人死之前都會痛哭滿涕,叫他放過,或咒罵他不得好死,或怨恨地看著他,很少,有這樣安靜等死的人。雖然,還是顫抖得連床都在抖。舒無意識地勾起了嘴唇。有腳步聲在接近,是小二,還有客棧掌櫃——江不惑。“公子?公子?公子!”天慶敲著門,還是沒反應,偏頭疑惑地看著自己掌櫃的。江不惑眯著眼回看他。小二立刻就轉過頭,繼續敲門。忽然,“啪!”,誰踢開了門,發出巨大的撞擊聲,期間似乎摻雜著其他的聲音,小二不知道,江不惑是一清二楚。“……不能在此動手。”他低聲警告了一句。而小二焦急地進去,卻在進門旁的簾子後發現躺在床上滿臉通紅的貴客。天慶:?!嚇得他飛馳電訊地退回了門前。江不惑感覺有趣地揚了揚眉,進去看了一眼,看見楚衛掙扎著起身,臉上表情奇妙。“甚妙甚妙。”他知道他在昨天的晚飯里加了點別料,連最厲害的刺客都沒有察覺出,畢竟不是什麼□□,而這個東西持續的時間是兩天半。“掌櫃?”“是我,不知道楚公子住得如何?”“楚某認為掌櫃的應該心知肚明。”楚衛冷笑著,他的臉上不再是什麼貴公子一樣傲氣的表情。他裝作很自然地坐在床邊,雙手卻緊緊地繃起,青筋咋起。江不惑笑了一聲,走進去拍了拍對方的臉,說道:“楚公子,你該感謝我這件事情。”“……”楚衛震驚於這黑心掌櫃的話。接著,他又說道:“小二,把客人的飯菜放在桌上。”“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