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臨安順從地站起來,幾個人在他身上從上到下細緻地搜尋了一番。舒臨安輕輕皺眉。沈樂滿意地欣賞著他的神情。要找有無定位訊號源,用機器當然可以檢測出來,他這麼做,不過是想羞辱一下對方。確認了他身上沒有攜帶訊號發射源,沈樂點點頭,請舒臨安重新落座。“我們就不繞彎子了。舒少東西帶了嗎。”沈樂單刀直入。舒臨安點頭:“也希望您履行承諾。”沈樂起身,繞過桌子向門口走去:“當然。當然。走吧,我們去驗貨。”幾個人又圍了過來,看架勢,頗有把舒臨安扛起來帶走的感覺。“去?”舒臨安轉身,疑惑地望向沈樂。沈樂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山裡寂靜無人,太不安全了。”他說著揮了揮手,那些人就押著舒臨安,跟在了沈樂身後。“把你們的手從舒少身上拿開。人家信得過我,你們卻信不過對方?”沈樂沒有回身,只斥責道。那幾人對視了幾眼,把手收了回去。舒臨安暗想,信不過自己的人,怎麼看根本就是你吧。“他們離開了。”埋伏在山中的人,向著對講機輕聲對同伴道。這小屋確實算得上幽僻,但從竹林勾出的小路走出去,就到了山腳的公路,不遠處即能看到輪船與集裝箱繁忙運輸的港口,巨大的鋼鐵機械臂在岸線上豎向天空。公路上停了一排黑色轎車,都是一模一樣的型號。中間一輛車的司機下來,為沈樂開啟了後座的門。沈樂停下腳步,側身示意舒臨安先進。舒臨安坐進了車中。坐進去的那一刻,他腦中已經設想了車子突然爆炸的情景。不過沈樂緊跟著也坐了進來,還拉上了車門。車中只有司機與舒沈三人,前面的車輛發動起來,他們的車也朝港口駛去。一隊黑車就這樣浩浩蕩蕩向著港口前進,想不引人注意都難。不過從山腳到港口的路上,岔路並不少。每到一個岔路口,車隊中就有幾輛出列,如同到了自己方陣的儀仗隊隊員,向著岔路上駛去。舒臨安望著窗外,不禁想笑。快駛近港口時,黑車已經只剩寥寥幾輛。末尾的一輛即將完成任務,屬於他的岔路就在眼前。但他卻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後視鏡裡,那輛原本不急不慢駛在他們身後的車越來越近,卻一直保持著緊跟的速度,沒有超車。他心裡猶豫,要不要把這個可疑分子通知老大?可是自己馬上就要轉彎了,不轉嗎?那樣就違抗了命令。岔路口已經到了。他下定決心,還是轉向了屬於自己的那條路,後視鏡裡,那輛車也跟著他轉了彎,於是他鬆了一口氣——對方只是要回市區,並不是跟著老大他們。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轉上的是黃泉之路。那輛黑車在岔路處待了沒有多久。像是察覺到自己走錯路一般,它很快掉頭,從岔路中拐了出來,跟上開往港口的車隊。車隊中的車彼此互不知道自己的路線,最後一輛車看見有個同伴落下去一會兒,又顛顛地跟了上來,只道對方走錯了,自顧自地繼續向前。但在尾隨其後的警察眼裡,卻並不是這樣。他們早瞧見了那輛原本跟在車隊後的銀色小轎車,那輛車並不扎眼,卻跟得比他們還緊。他們綴於銀色轎車後,看見了對方跟著最後一輛黑車拐進岔路,然後別住了那輛黑車,銀色轎車裡的司機下來,是個全身黑衣,看不見臉的男人。他走到黑色轎車車窗旁,司機已經拉開車門,但還沒看清黑衣男人的動作,喉口就被割斷。黑衣男人旁若無人地把司機拎出來塞到了後備箱,然後自己坐了進去,開出岔路,跟上車隊。“這這,這人是誰?!”何琛驚訝道。廖方圓搖了搖頭:“只能說,他和沈樂不是一夥的。是我們之外的跟蹤者。”“我們要不要——”廖方圓制止了他:“他已經發現我們了。”“啊?”“但是他沒有動作。這是在表示,我們有某些共同目標嗎……”港口的水泥平臺經過一中午的暴曬,走上去都能感覺到有些燙。可下午三點,天色卻陰沉了下來,遠處海的盡頭,灰色濃重的雲在天空僵持,也不湧動,也不翻滾,只是仿若靜止地懸著。但在看不見的地方,雲其實依舊移動著。作者有話要說:臨安寶貝和靳小北迴歸樸素,打滾求收藏和評論=v= 打滾x11 因為是假日,往來裝貨卸貨的輪船比以往少了很多,於是遠處的海平線更完整地顯露了出來,天空的灰雲與深藍的海水,彷彿在相互傾倒。在集裝箱與機械臂的空隙間,棧橋靠岸的頂端有一棟木質小屋,推開門,裡面的裝潢與港口的工業風格完全不同,中式的桌椅與書架沉靜地立在木質地板上,雖然在港口,四面卻有密不透風的感覺。桌面上已經沏好了清茶,沈樂拿起茶杯:“舒少請。”“不必了。”舒臨安沒有動作。沈樂也不強求,自己拿著握著茶杯抿了幾口。舒臨安心道,喝這麼多水也不怕一會兒上廁所,這是打算速戰速決麼。“七年前,不知道舒平遠有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突兀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