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從夏時的手中墜落。
雨水打溼了它,漸漸地螢幕陷入了一片漆黑。
夏時靠著父親的墓碑,抱緊了懷裡的木偶,迎著淒冷的雨,好像到父親面帶慈祥地朝著自己走來。
——深情的人是理想主義,寡情的人是現實主義,不管是哪一種,到最後都會有遺憾。
……
岱椽別墅。
陸南沉著結束通話的電話,心裡發慌。
他回撥過去,手機裡傳來冰冷的客服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陸南沉起身,拿過外套穿上後,正要出門。
到門口的時候頓住。
夏時一定是在欲擒故縱!
兩人都要離婚了,她做什麼,與他何干?
回到臥室,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夏時說的那些話,一直迴盪在他的腦海中:
“如果……我知道我媽和弟弟做的事,我一定……一定不會選擇嫁給你……”
“還有如果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喜歡阮星辰……我也不會嫁你……”
“還有如果我知道,我爸爸會在我婚禮當天,出車禍,我也……不會嫁給你。”
陸南沉再次起身,不自覺來到夏時的房門前。
自從夏時離開這裡,已經過去一個多月。
他推門進去,漆黑的一片,特別壓抑。
開啟燈,夏時的房間特別空,沒有留下什麼私人物品。
陸南沉坐下,拉開了床頭櫃,裡面有個小本子。
本子上,只寫了一句話:
“我想真正選擇離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因為她的內心早就經歷過無數次掙扎,最後才下定決心。”
陸南沉著娟秀的字,冷笑:“痛苦?”
“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年,難道我就不痛苦?”
他把本子扔進了垃圾桶。
離開房間的時候,本子又端端正正放回了床頭櫃上。
離開後,他再也沒睡著。
……
另一邊。
冷池也沒睡好,他感覺這兩天夏時好像有些不對勁,可就是不知道哪兒不對。
同樣,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他接到了雲媽的電話。
“小池,你能不能幫我去夏時,我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冷池坐起身:“什麼夢?”
“我夢見小時出事了,她滿身是雨來找我,說讓我不要忘記接她回家。”
雲媽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滾滾而落:“我害怕她是出了什麼事,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
“幾天前,她告訴我,讓我十五號去接她。”
“我感覺很不對勁……”
冷池聽完,聯想到最近的夏時,慌忙穿上衣服。
“您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她。”
兩家離得很近。
十分鐘後,冷池趕過去,推開房門,裡面異常安靜。
夏時住的臥室,門都沒有關,裡面空空蕩蕩。
她不在。
這個時候,她能去哪兒?
枕頭邊放著兩份信封,冷池拿起開啟一,才發現這竟然是兩份遺囑。
一份是給他的:
“冷池,房租我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了,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
“你知道嗎,自從來到桃洲,我就沒有過什麼朋。沒有再次相遇之前,我還以為我這個人太差勁,連朋都沒有。”
“還好,我又遇到了你。你讓我知道,我原來並沒有那麼差,真的很謝謝你……你千萬不要難過,我只是去見我的爸爸了,他會照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