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沉了一眼時間,剛好十點。
他正準備打電話問夏時來了沒有,就到不遠處夏時站在一棵大樹下,穿著暗色調的衣服。
遠遠去,濛濛細雨中,她特別瘦,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陸南沉記得夏時剛嫁給自己的時候,青春陽光有朝氣,不像現在這麼死氣沉沉,瘦骨嶙峋。
他撐著傘徑直朝著夏時走過去。
夏時遲遲才注意到他。
三年,陸南沉沒有太大變化,還是那麼英俊、意氣風發,比曾經還多了一些成熟幹練。
她有些恍惚,感覺這三年,是一眨眼的時間,又感覺好像耗盡了自己的一生。
陸南沉來到了夏時的面前,鳳眸冷漠地著她,等著她道歉。
鬧了這麼久,也夠了!
哪知夏時卻對他說:“耽誤你工作的時間了,進去吧。”
陸南沉的臉色一僵,很快冷沉了下來。
“別後悔。”
他落下三個字,轉身往民政局裡面走去。
夏時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心酸。
後悔嗎?
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她累了。
當一個人下定決心要離開,大概是她真的感覺不到希望,內心積攢的失望再也裝不下。
在辦理離婚的視窗。
當工作人員問兩人是真的決定好了要離婚時。
夏時很肯定的說:“是。”
她堅定的目光,讓陸南沉一悶。
辦理完了手續,因為冷靜期,一個月後,他們還要來一次。
如果一個月後沒有來,那麼這次申請離婚,就會自動作廢。
走出民政局。
夏時望著陸南沉異常平靜:“下個月見,珍重。”
說完,她便直接步入雨中,攔了一輛出租離開了。
陸南沉駐足原地,著車輛遠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是解脫吧。
再也不用和她糾纏,也不用被其他人恥笑,有這麼一個殘疾妻子。
沈澤的電話這個時候打過來:“陸哥,辦好了嗎”
“嗯。”
“我聽說現在有冷靜期,你千萬別對小聾子心軟,她肯定還有後招。”沈澤說。
是呀。
夏時纏了陸南沉十多年,突然決定放手,誰會相信?
……
坐在計程車上。
夏時靠在車窗邊,著雨滴滑落窗戶,失神。
司機從後視鏡到她的耳邊鮮血蜿蜒的往下流,他嚇了一跳。
“小姐,小姐!!”
喊了幾聲,夏時都沒有回應。
司機忙停下車。
夏時疑惑,明明還沒到地方,怎麼停車了?
她望著司機,著他的嘴一張一合,才意識到自己又聽不見了。
“您說什麼?我聽不見。”
司機打字告訴她,她的情況。
夏時遲鈍得伸手,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
她好像習以為常。
“沒事,我經常這樣,不要緊的。”
她的耳朵弱聽,但一開始並不會這樣流血。
是因為兩年前,在一場聚會上,陸南沉的兄弟沈澤,把她推進了泳池。
夏時不會游泳,耳膜鼓脹,當時差點就死了。
送去醫院後,就落下了這個毛病。
以前明明治好了的,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又頻繁發生……
司機不放心,送她去了最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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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時和他道了謝,獨自去診。
這次的醫生,是她一直以來的主治醫生。
“張醫生,我發現最近記憶很差,時不時就會忘記自己在做什麼。”夏時說。
她今天早上在旅館醒來的時候,又是一樣,半天才想起來今天要和陸南沉離婚。
於是,她一早就去了民政局,等他。
害怕忘記,還時不時他給自己發的簡訊。
醫生拿到最近夏時的診斷報告,面色憂愁。
“夏小姐,我建議你,再去做一下其他的檢查,比如心理層面。”
心理……
夏時根據醫生所說,又去做了心理檢查。
診斷出,她還患有抑鬱症。
重度抑鬱症患者,患者記憶力都會存在一定程度的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