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許苓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眼前男人的氣,嘟著個嘴,扭過頭去不看他。衛朗祁想,以後他們還是生兒子好了,生個女兒,把她打扮地粉粉嫩嫩的,那麼可愛,難道就要便宜別人家的臭小子嗎?許苓餘光看到衛朗祁湊近的時候果斷後退,衛朗祁配合得露出失望可惜的表情,許苓心中才好受了些。“你鬆開我,我冷!”許苓從小不怕鞭炮不怕毛毛蟲就怕冷,整個冬天就屬她穿得最厚,也就屬她整天嚷嚷著冷。衛朗祁看了眼她凍紅的小手,果然放手了。 過去之後,許爸爸狐疑地看了衛朗祁一眼,“怎麼去了這麼久”“天冷,路滑,元元又不讓我牽她……”許苓憤憤地白了衛朗祁一眼,衛朗祁改口道:“我怕摔了我自己。”“哼。”過年是聚會的好時機,在外面漂泊的都回來了,光鮮的,靚麗的,落魄的,失意的,都又聚集在這座小城裡。許爸爸許媽媽去串親戚了,許苓怕冷就躲在家裡舒舒服服地躺著看電視,衛朗祁想他和老婆終於有獨處的時間,他終於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是……許爸爸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同學會上,混得好的挺多,最好的,也就屬衛朗祁了,所以大多數話題都圍繞他展開。“你不敢問,我幫你問,大家都是同學,問問怎麼了,指不定你還有機會呢!”班長對著一箇中規中矩的男人說完後轉而朝衛朗祁的方向道:“誒,衛朗祁,你妹妹,結婚了嗎?”班長喝得大了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任由對面的男人使眼色,他還是大大咧咧問出來了。“結了,怎麼了?”“結了,那你沒機會了!”班長又轉過去對那男人說。“去你的!”那男人話說得輕快,表情卻暗淡了幾分。“她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你這樣的,她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原本熱鬧的飯桌因為這句話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想到衛朗祁會這麼說,明明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多年前的暗戀,如今從成年人的角度看來,不過小打小鬧做不得數,現在說起來,無非是懷念當時無憂無慮的時光,說不定早就忘記了那人長什麼樣子,記得的,只是一個扎著辮子穿著碎花裙子帶著清脆的笑聲,匆匆從身邊跑過的一個背影而已。“她最討厭喜歡卻不敢說的男人,太懦弱了。”氣氛尷尬,衛朗祁卻依舊將炮火對準那人。那人抬頭看他,兩個人之間的硝煙瀰漫到整個飯桌,衛朗祁玩世不恭,那人敢怒不敢言。咄咄逼人的是誰大家都清楚,但是這種時候誰會站出來說呢。最終,這場聚會不歡而散。☆、魏嘉嘉最近老是覺得心緒不寧,做事也心不在焉,晚上做飯切到手的時候她忍不住哭起來了。最近,她努力不去想衛朗祁,但是不行,白天人多有工作的時候她不會想起他,但是一到夜裡,她對他的思念就瘋長。魏熙不顧她的勸阻去了非洲,已經快五個月了,她傷心又擔心。當魏嘉嘉接到魏熙死在非洲的訊息的時候,她恍惚了一下,然後瘋狂地尖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都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魏熙他答應過我要回來的……他前天還跟我通話說馬上就可以撤離了,怎麼可能會感染上埃博拉!你們騙我!”但是任她怎麼抗拒,都改變不了魏熙死了的事實——她的弟弟,她的驕傲,沒有了。冥冥重泉哭不聞,瀟瀟暮雨人歸去。魏嘉嘉想起爸爸媽媽第一次把弟弟抱到她面前的時候,那麼可愛,粉粉嫩嫩的,還對著她咧嘴笑,從那個時候起,她就喜歡上了弟弟。魏熙會走路以後就愛跟在魏嘉嘉屁股後面,嬌聲嬌氣地叫姐姐,每當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就跟糖一樣甜。她總會把魏熙抱在懷裡,跟他講學校裡面的趣事兒,跟他講“你要快快長大”。後來,魏熙長大了,變得英俊,變得優秀,也變得羞澀,他不再愛跟在她後面了,她傷心卻也欣慰。弟弟越來越大,管得也越多,以前是她管著他不許這不許那的,不知什麼時候起,他更像個哥哥了,會照顧她,會保護她了。這是她的弟弟啊,不管走在她前面,還是她身後,永遠一心繫著她的弟弟啊。他怎麼會死呢,他不可能的,他說過要保護姐姐一輩子的……黃憲坐在宿舍床上,看著旁邊魏熙睡過的位置,他心裡空洞難受,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那些他用過的傳單,毛巾,日記本,全都隨他一起焚燬了。他的好兄弟死在他面前,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連他們的最後一次握手,都隔著厚厚的防護服。他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明明防護服那麼厚,他怎麼就被感染了呢?明明兩個人說好了回去之後魏熙要給黃憲當伴郎的,明明他們說好了回國之後要一起回母校的,明明他們說好了那麼多事情……但是這一切那麼真實,由不得他不信。自從魏熙發燒開始,到醫生宣告他被感染,到如今他死了,什麼都不剩了,連個能念想的東西都沒有,只有他一個人了。許多年後,有記者採訪黃憲,問他當年去非洲有沒有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