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身體實在太難受了,宋萊懶得跟他多廢話,沒接選單,開門見山的說:“白先生,我能跟你賣個慘嗎?”白方落愣。宋萊深吸氣:“我是小地方考學過來東城的,我之前沒見過世面,來這兒後什麼東西都可新鮮了,畢業後以為找份好工作在東城生活下來很容易,經歷了才知道原來不是。我是有過那種不太好的念頭,但現在我真的沒那種想法了……”頓頓,她繼續說,“我跟三個朋友半年前開了家木工坊,前段時間有個朋友跑路,丟給我們兩百萬的債務。兩百萬在你們眼裡應該算不上多少錢,可在我這裡,這是天價,我把我畢業後好不容易攢錢買的房子給賣了才湊出來的。房子沒了,我現在又是這個城市裡流浪的一員了。”“我現在搬去盛先生那裡住,是我想跟他學點東西,我絕對沒有之前的心思了。我……我真的活的挺累的,算我求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忘了之前的事兒吧。我真的已經活的很狼狽了,不要再讓我更狼狽好不好。”感受太難受的緣故吧,宋萊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出來。白方落看著她哭,突然有點慌。有點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她裝出來的。但又看著她哭的好傷心。 她本是那種女孩(5)這是第一次一個女孩對著他哭。白方落從未交往過女朋友。遇到這種情況真的有點不知所措。而對面女孩子臉軟軟的,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滑過淚珠的樣子有點讓人心憐。賣慘就是想讓他心軟的。但他偏偏不想心軟。或者, 她既然生活的這麼狼狽, 他可以幫她改善的。抿抿唇, 白方落說:“我三年前告訴過你,你們盛總不在乎感情, 你在他身上下功夫就是白費力氣。不如跟著我, 三年前我說陪我一晚5萬,現在陪我一晚10萬怎麼樣。”他就是不相信她已經改變了啊。宋萊擦擦淚, 眼眶紅紅:“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只想靠自己得到我想要的生活,想要的錢。”感冒真的挺難受的,忙一天工作, 腦袋現在暈乎乎的, 她現在特想回家呼呼睡大覺。反正跟白方落該說的都說了,他非得難為她她也沒辦法了。燈光下白方落那張臉特別好看。很陰柔的美。可也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幹嘛非跟她過不去。望他一會兒, 宋萊吐口氣,從椅子上拿起包起身:“我要走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狠狠心,“我曾經做過的事兒再怎麼不堪不想面對也是我曾經的經歷, 是我人生裡的一部分。該面對的時候就得去面對。你想告訴盛浦周就告訴吧,我也不過以後沒臉再見他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微微直了直背,宋萊把椅子推進去, 冷著臉轉身走了。她走沒一會兒, 剛才出去有事兒跟朋友通了個電話的祁醫生進來, 看白方落在落地窗處正朝外張望。白色高領毛衣拉上去好大一截遮住了下巴。病態少年。祁醫生走過去也朝外張望張望, 樓下宋萊在路邊打車。笑話他:“這是氣走人家又捨不得了嗎?”宋萊下樓時,他正好上樓,看她面無表情一臉冰冷。猜測應該是跟白方落不歡而散。而白方落昨晚雖不承認對人家有意思,但今下午來這邊赴約之前,大少爺在衣帽間是折騰好久,挑了好一會兒的衣服。重視極了。但他此時卻還在嘴硬:“誰捨不得她了,那麼虛偽狡猾的人,我就看著玩玩。”天黑壓壓的,待會兒應該還有降雨。白方落看她好一會兒沒打上車,告訴祁醫生,“你去送送她吧。”對上祁醫生一臉看穿他的笑,他翻個白眼,去了餐桌前,叫來服務員點餐。她不吃他自己吃。—祁醫生晚到了一步,他拿了車鑰匙下樓追宋萊的時候,宋萊已經轉去坐了公交車離開了。他目送車子遠去,上樓來,看服務員已開始上菜了。他在宋萊剛剛坐過的地兒坐下來,夾菜前看白方落:“你要真對宋小姐有點意思,就別難為她,讓她對你反感,想跟她見面想跟她一起吃頓飯卻又找不著藉口,卻也不想她察覺你對她的想法這還不容易,改天設個套讓她幫你一下,你以感謝她的名義請她吃飯不更好嗎?還可以以此契機做朋友。”白方落切:“誰想跟她做朋友!她這種太會偽裝的人很可怕的好不好。誰知道她表面上對你客客氣氣的,心底裡算計什麼呢。”祁醫生:“你不要抓著人家的過往不放行不行。誰沒點,誰又不是在成長?”白方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祁醫生哎:“你說你這人糾結不糾結,喜歡人家又害怕人家。不過也對,人不可貌相,總得多多試探了解下,才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喜歡。”—出門一路涼風吹拂,宋萊發燒好像更嚴重了些。坐公交車回家的路上,她全身冷的特別厲害,眼皮還特沉重。回盛浦周家大概要經過十六站。有點漫長。她裹裹衣服,垂垂頭,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敲她一旁的玻璃。她微微睜眼,看穿著制服的司機大叔走過來:“姑娘,終點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