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的生活越來越超脫他的預期。先是景和頂著罪名北上,他硬著頭皮收下了。然後姜蘿就上了戰場,景和也不知道勸勸。他最寶貝的閨女早就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了,還熱血上頭打打殺殺的,大人多擔心…雖然她到目前為止頭髮都沒少一根。哪有這樣的夫妻,又不是迫不得已。一個騎著馬衝出城門以一敵百,豪氣干雲,熱血沖天,另一個站在城門上深深凝望,目不轉睛,眼睛發光。偏偏殺敵的是他閨女,看得發痴的是太子爺。姜威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姜爺爺,你好厲害啊……”令人頭大的聲音傳來。姜威臉色一變,快步離開。八公主又來了!快跑!“姜爺爺,您上回是怎麼把敵軍打跑的,是一槍戳死了十個犬戎人嗎?十個還是串在一起的?”“姜爺爺,兵書裡說的那個笑裡藏刀您是怎麼使的,刀怎麼藏在笑裡啊!”就說為什麼叫姜庭軒大哥!叫老子爺爺啊!姜威笑裡藏刀,一臉和藹,足下生風。“姜爺爺,你怎麼走得這麼快……”姜蘿差點笑得從房頂上掉下來。“小八越來越不著調了。”景和也十分無奈。他上輩子也沒和八公主怎麼相處。只知道她性子執拗又聰明,沒想到自由放飛的八公主長成了這個樣子……偏偏她還是真的好奇,一臉旺盛的求知慾。真讓人頭大。“我發現只要你在,不管是哪裡都特別有意思。”景和癱倒在房頂上,大毛一屁股坐在他胸口。“我也沒辦法。”姜蘿一腳把他踢下去,接住了驚慌失措躥得老高的大毛。“姜神愛!”景和在空中打出一個翻轉,險而又險使出梯雲縱,萬幸沒有以平沙落雁式落到地上。“你輕功太差了!又懶!一點進步都沒有!我不踹你你永遠都不會飛!”“你把我踹飛就算是會飛了嗎!”景和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氣鼓鼓的。“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我下回換個法子就是了。”姜蘿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算了你還是踹我吧。”景和想起來辛酸的練功史,就熱淚盈眶。什麼躺在一根繩子上邊睡覺邊練功、倒立、被蜜蜂群追……雖然真正的危險沒遇到過,都是有驚無險,那份驚就留下了足夠多的心理陰影。景和都想不起來上輩子在北疆是怎麼過的。連現在十分之一的刺激都沒有。“犬戎犯京是多少年?”熙元帝面沉如水,站在景耀面前。“熙元二十七年。”景耀受了刑,仍被綁在刑架上。他如今自己把兩份記憶整清楚了,另一個自己不知道是融合還是消失了,神智總算徹底恢復了正常。“現年是熙元二十五年,犬戎來犯,已被景和與太子妃打回去了。”熙元帝把捷報記得很清楚。“潰逃至天山北。”“你看,我又慢了景和一步。”景耀笑了笑。“你是說…景和也是如你一樣?”熙元帝雖然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但這回,景耀說的事確實都對上了。景耀已經被關在地宮好多天,沒有任何訊息渠道,依然提前指出地動是哪一天,水患在哪一處。精確無疑。“不然我的王妃怎麼變成了他的太子妃?”景耀也不知道為什麼姜神愛會有如此大的改變,但是他確實不太瞭解自己的王妃。是他負了姜神愛。是他暴殄天物。“我只是晚比他生了半年,他就得去你所有的寵愛。”“我們一樣都是嫡子,你事事都就著他。”“我不管學得如何好,都不得你一句誇讚。”“你眼裡只有景和,這也罷了。”“該把他踩下去的時候你也沒留情。”“我來慢慢與你說……”景耀又笑了笑,不知道熙元帝這回,待景和還有多少慈父之心……反正他已經過得一團糟,眾叛親離,妻離子散。不如徹底揭開,撕破了看,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熙元帝從地宮出來。原來他會死在珍皇貴妃與皇后的聯手算計之下。臨死前試圖向景和求救,卻太遲了……回京的景和一腔孤勇撞進景耀的陷阱,被圈禁在東宮。病逝。景耀也沒得個好下場,死於亂箭。至於珍皇貴妃,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具枯骨,十分駭人。景和終於能翩然上樹了,雖然和姜蘿那種神出鬼沒的速度不能比,確實也能算一個會輕功的有武功人士了。剛蹲上房梁,就聽見兩個人在咬耳朵。“你知道嗎?鎮北王喜歡作女子打扮,還喜歡畫眉毛。”景和默默在心裡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誰啊那麼變態!“我以前親眼見過他穿女裝的樣子,還塗了口脂。”景和的笑容漸漸消失。熙元帝給他的新封號,好像是鎮北王。“你怎麼知道的?”“我以前在一個畫舫上做事,發現一個女子腳格外大,長得是好看,但仔細看,是有喉結的。”“我當時只覺得有錢人真會玩,沒想到這回我來鎮北王府做事,發現鎮北王就是當時畫舫上的女子,一模一樣。”……景和還沒聽完,就聽說聖使來了。又有什麼破事嗎?一點都不會挑日子。“什麼事啊?有事就說,沒事就吃飽了趕緊回去。”景和看也沒看那聖使。“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