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和我回去?還是尋個普通的富足家庭,做個普通人。”虞夢娘有些惆悵。“跟著仙子姐姐。”“你資質不錯,跟著我也可以, 只是走上了這條路, 日後就會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虞夢娘愛屋及烏,喜歡大和尚, 看見小和尚也喜歡,待姜蘿一直不錯。“總是會有的。”只要人還有一口氣,總有很多事不能稱心如意。“那也是。”虞夢娘牽著姜蘿,朝魔宗的地界去了。這個過程中也有人慕名而來,求一夕歡好, 虞夢娘統統同意了。姜蘿目瞪狗呆。又是一個破廟,比姜蘿之前呆的要大上不少,堪稱一座小型的宮殿,只是過於陳朽,除了最盡頭那一間供奉著佛像的宮室還完好,其他地方都搖搖欲墜,時不時落些磚瓦下來。一個自稱是玉面俏郎君的男人在廟裡鋪好了行頭,只等虞夢娘開動了。不多時,又來了幾個人,眼巴巴看著虞夢娘。虞夢娘大手一揮,“一起來。”姜蘿蹲在破廟外。感覺這個操作…不太行。沒多久破廟裡面傳來一陣面紅耳赤的聲音,感覺參與的人還挺多。姜蘿捂住耳朵,望著沉沉夜色。“想什麼呢?”虞夢娘從她背後走出來,敲打了一下姜蘿的禿頭。“啊?”姜蘿一臉呆滯。裡面的聲音還在繼續,但是虞夢娘已經出來了。難不成他們都是在彼此那啥?“小和尚怎麼捂耳朵,是否覺得不堪入耳?”虞夢娘把姜蘿抱起來,去了外面的庭院。“還…還成。”姜蘿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他們在裡面做什麼?”姜蘿睜大眼睛,純稚無辜,看著虞夢娘。“唱歌跳舞啊。”虞夢娘把姜蘿放在牆頭坐著,打了個響指,身後出現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身披輕紗,嫵媚多情,連淚痣位置都相同。兩個虞夢娘交換位置,讓人眼花繚亂。一齊走到姜蘿面前行了個禮。“小施主猜猜哪個是奴家。”“兩個都是你啊……”姜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虞夢娘。虞夢娘突然覺得,是啊,真有道理。然而她不會輕易放棄的。“哪個是本體,哪個是幻身?”虞夢娘又問道。“你過來。”姜蘿勾勾手指。兩個虞夢娘都湊過去,姜蘿從左邊那個髮間摘出一片細小的紫色花瓣,呈給虞夢娘看。“這是本體,那個沒有的是幻身。”虞夢孃的臉騰地紅了。“小和尚真聰明。”也沒忘記誇獎姜蘿。她與姜蘿一同坐在牆頭上,幻身在庭院裡跳舞,溢滿紫色的流光,十分旖旎好看。一顰一笑極盡勾引挑撥之能。在斷壁殘垣中看這樣似妖似仙的女子跳舞,也是一樁美事。佛像供奉在正中。已經殘破了,俊美柔和的面容從正中間裂成兩半。左邊仍光潔,右邊卻剝落得不成樣子。沉浸在慾望中的那些人,無人察覺佛像微垂的眸子動了動,幾塊細小、褪色的金箔落下來。在靡靡之音撩撥下,佛像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本來是慈悲聖潔的眼神,頃刻間染上無盡血色。漠然沉凝,陰冷的殺意讓人骨子裡發軟。屋子裡的人只覺得有點冷,以為是夜裡降溫了,繼續快樂。虞夢孃的幻身觸感與真人一樣,聲音也是如此,嬌軟嫵媚。這樣的顏色,見過一次就再也放不下。就算是幻身又如何?快樂都是真實的。佛像的左臉上,已經闔眸,看上去依然聖潔,還有一絲不忍。佛像的右臉上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右眼猩紅一片,俯視著地上白花花的人。中間的裂縫是分割線。“啊——”屋子裡陡然響起一聲慘叫。虞夢娘那些幻身臉上裂開無數刀口,秀美絕倫的五官扭曲成猙獰詭異的表情,連血液也和真人一樣噴濺,帶著溫度。再強悍的人也萎了。“是誰?”驚詫的人話還沒說出口,就發現自己的頭滾到了地上。鮮血噴湧而出。他還能看清楚自己脖頸上那圈光滑的橫截面。是什麼看不清的利器嗎——他意識漸漸模糊,隱約看見正前方的佛像,半邊臉閉著眼睛,聖潔慈悲,半邊臉隱入黑暗裡,只有一隻猩紅暴戾的眼睛分外瘮人…佛像寂靜地俯視這一切。接二連三倒在地上。虞夢孃的幻身懵懂地看著佛像,即使面目慘不忍睹,眼神依然有種不通世事的天真無辜。佛像聖潔的左臉上,從緊閉的左眸中流下一滴殷紅的淚,滲紅了原來不染一塵的石料。一聲輕嘆帶著無盡的悲傷。幻身顫了顫,徹底湮滅在殿堂中,連絲灰塵都沒有留下來。慘叫戛然而止。殿宇內驟然安靜下來。虞夢娘早早就收了跳舞的幻身,抱起姜蘿,先往外逃了好幾里路。姜蘿呆呆地和虞夢娘躲在地底。“實力不夠的話,出了意外先跑,總是沒錯的。”虞夢娘開始傳授她的對敵經驗。姜蘿不停點頭。好有道理,她以前竟然從來沒有想到過。姜蘿的準則是,不能慫就是肝。“你看,他們的修為都不差,其中還有武君,能在我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襲擊,說明暗中的人一定十分危險,至少善於隱匿。”姜蘿小雞啄米式點頭。虞夢娘開始傳授她多年總結的一百零八式逃命經驗。一邊說著,兩人一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