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言者殺。”頓時就安靜下來,只有傅宣一人呆呆站在人群之外。剛剛跑太快了——嘶……“你會鑄劍嗎?”那人居高臨下, 瞥了一眼傅宣。“會。”傅宣不知道下次的機會什麼時候來,也許他老死都等不到了……所以這次機會一定要抓住。至於會不會鑄劍…不會可以學,沒學會之前可以裝模作樣混水摸魚。等傅宣被帶進山門的時候, 才發現,他們的目的地是在一處禁地之下, 極偏遠,處處都有凌厲至極的禁制。有點慌…穩住。傅宣被帶到一個血池邊上。最中央有個祭臺,插著一把鋒銳至極的劍。然而那劍時虛時實,不斷變換, 並沒有成型。“等你把它鑄成形,宗主就會收你為弟子。”那人丟下一句話,徑自走了。傅宣呆呆地看著那把劍,才離血池近了一點,那劍就激射出一道劍氣,朝他襲來。一縷紅光擋住了劍氣,傅宣愣了愣。“竟有姻緣契?”微弱而清越的聲音從血池中傳來。傅宣朝那邊看了過去,一片赭色,什麼也看不清楚。“你一個普通人,竟然和妖族結了姻緣契,怎麼會來此地?”那個方向又傳來說話聲。“姻緣契是什麼?”傅宣臉色蒼白,感覺血池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上來。“兩人真心相愛,立誓永不背棄,便是姻緣契。”一個女人的頭從血池中冒出來,血珠從她蒼白的臉、單薄的唇上滑過,重新歸入池中。“若背叛了呢?”傅宣心裡一陣寒意,特別害怕相思在自己身上留了後手。“背叛了…只要另一方不悔,仍然可以連著,直到你愛上另一個人。”“比如救你的那一道紅光,便是她結契的時候獻出的力量。”“…啊…”傅宣強笑了兩聲,看著血池裡人面鳥身的妖怪。“若想活著,離劍遠些。”她又說了一句,重新沉進了血海。雖然她氣息極度微弱,但依然是傅宣從未感受的強大,比他曾經遠遠見過的化神期前輩更浩瀚。她身上一定有故事。也許知道了這個故事,能摸清楚這把劍的秘密,興許能重新踏上這條青雲之路。沈飛霞被關了很多天。這是沈宗主洞府之下的密室,連著一處寒潭,對於沈飛霞來說不算致命,但日復一日,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慢慢滲入骨髓的寒意還是讓她幾乎發瘋。不知道阡陌怎麼樣了。每次快失去意識時,想到阡陌,就能強撐下來了。“還醒著啊?”少女的聲音和她一模一樣,偏偏被另一個人說出來就有種溫柔婉約的味道。沈飛霞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直到察覺到對方纖細的手指抵在自己唇上,才狠狠一口咬過去。然而對方輕而易舉躲開了。也許覺得沈飛霞這個動作取悅了她,反而笑出了聲音。“真真,莫和她鬧,傷了你就不好了。”沈宗主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沈飛霞內心竟然沒有太多情緒。或許早就看清了他的態度,便沒生出期待。剛剛沈真真喂的是辟穀丹。喂完後沈真真又在沈飛霞手腕上割了道口子,取了血就出去了。這段時間,割的口子太多,胳膊都麻木了。為什麼不從原來的傷口上取血?沈飛霞十分想問。然而並沒有卵用,說不出話來,剛剛那一口,是她榨乾了身體裡的最後一點力氣才攢出來的,好像浪費掉了……不浪費也沒什麼用。傅宣發現青霞宗的人每天都會來一趟,一是給他送飯,而是用血封印那把劍。每次這個時候,血池裡的女人就十分激動。她不會歇斯底里的尖叫,也不會冒頭,只是血池裡泛起極微弱的漣漪,那種強行忍耐強行壓制下的平靜,讓人毛骨悚然。“前輩,他們為什麼封印那把劍?”等青霞宗的煉器師離開後,傅宣才悄悄問出來。“因為它不聽使喚。”她用一種平靜而厚重的眼神凝視著那把極度不穩定的劍。銳利的劍光似乎隨時會衝破劍身,把所見的一切皆斬盡殺絕,然後被劍身上的血紋壓住,不停震顫,近了甚至能聽到嗡嗡的聲音。“在你之前,一共有三千多人死在池邊。”“其中有修士,也有凡人。”“試圖去鑄劍的人都死了。”“如今你看見的煉器師,並不是青霞宗的人。”她笑了笑,面容雖美到極致,卻沒有半分血色,像一朵慘白枯萎的花。“那這把劍…是什麼劍?”傅宣這些日子一直離得遠遠的,只敢用餘光看那把劍,小心翼翼瞥一眼,再快速閉眼,勉勉強強苟延殘喘活了下來。大概他活下來…更因為姻緣契。他不願意往那個方面想。“是一把屬於妖族的劍。”“用妖族的骨血練成的劍,當然只殺人族啊…”悠長冰冷的聲音迴盪在這處空寂的鑄劍臺,她重新沉入了血池中。那是用誰的血在封印?傅宣想問,但是怕觸及血池女妖的底線,不敢開口。那把劍似乎快成型了。每天用來封印它的血越來越多,它漸漸平靜下來,原來清亮的劍身也慢慢爬入一絲絲繁複精巧的血紋。如果是同一個人,那個人該被抽掉了多少血,還活著嗎?傅宣雖然什麼也沒做,但青霞宗的人覺得這件事可能和他有關係,便讓傅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