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襄死後,雲姬過得很不錯。溯光知道她與朝臣韋霄通姦,默默縱容了。韋霄為人精明,知道怎樣討好她,雲姬安分一點,他的生活也清靜一些。就算雲姬要求他給新歡姬鄔封侯,他也答應了,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混淆景國的血脈。加冕儀式前,他的御璽被人動過。能進來的人,只有景國的王太后雲姬了。長信侯姬鄔用景王御璽和太后璽發動叛亂,被溯光早早埋伏的軍隊打垮後獨自逃生,丟下了雲姬和雲姬為姬鄔生的兩個孩子。一向驕傲的雲姬即使被人拋棄了還苦苦哀求著溯光,求他放過姬鄔,求他原諒自己,求他待兩個孩子好,看在血脈相連的份上……雲姬也會有這樣脆弱的時候。溯光只覺得可笑,她放蕩驕奢,可曾想過有多少次輕而易舉毀了他的努力,可曾想過將王位傳給他的景襄。那些在雲國寄居的歲月,即使她的脾氣再不好,無才無德,景襄也沒有動搖她的地位。為什麼要背棄景國?因為她是雲國人嗎?因為他們父子一次又一次的放縱嗎?雲姬護著那兩個孩子,他們的哭聲尖銳刺耳,稍微大的那個還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溯光。“要不是我生下了你,你能做景王嗎?”雲姬見溯光絲毫不為她的哀求打動,氣怒道。她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彷彿溯光虧欠了她什麼。“你也只是生下了我而已。”溯光漠然看著雲姬,覺得以前對她的優待就像一個笑話。“都是你逼長信侯謀反的!要不是你一步步逼著他,他怎麼會謀反?”“是又如何?偷走御璽的時候你怎麼不想?如今他已經是個庶人,是景國的罪人,叛徒,車裂與凌遲,你覺得哪個好?”溯光森冷的聲音在宮中迴響。雲姬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陌生又厭惡。景國的血脈都是如此,骨子裡只有權勢,一點溫情都沒有。不管是景襄,還是溯光,令她厭惡透頂。這個廢物一樣的兒子,竟然潛伏了這麼多年。像一條冰冷的毒蛇。“你不能這樣做,以後我再也不會干涉景國的政事了,求求你放了姬鄔……”“呵呵。”溯光笑了一下,彷彿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轉身欲離去,雲姬抱著的兩個孩子其中一個撲上來抱著他的腿,一口咬下去。“砰——”溯光一腳把他踹開,正好碰上一個青銅大鼎。鮮血涓涓而下。那個孩子在雲姬的哭喊和咒罵中很快沒了氣息。溯光漠然看著這一幕。只有姬鄔的兩個孩子才是雲姬的親生子,他對雲姬來說,不亞於毒蛇猛禽。“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雲姬一遍又一遍的咒罵著,眼裡的怨毒幾乎實質化。溯光把那個哭鬧不停的小孩子舉起來,掐著他軟嫩細小的脖子,看著他怨毒的眼睛。雲姬如同也被掐住了一樣,啞然失聲,看著高高俯視她的溯光,被掐得青紫的小兒子。“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他,他還小,他什麼都不懂,他是你的弟弟……”雲姬不斷跪在地上磕頭,希望能打動溯光。“通姦孽種,不配苟活於世。”溯光又一使力,脖頸斷裂的輕響在雲姬腦海中炸響。“你這個魔鬼!你這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你為什麼不去死!”她拔下了頭上的簪子撲過來,想同歸於盡,溯光一腳把她踹開,看她倒在地上,終究勾唇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我怎麼會死?你死了我都不會死。”“你這個畜牲,他們和你一樣,你們血脈相連,他們都是孩子,為什麼不放過我們……”雲姬已經神智恍惚,控訴地看著溯光。“就算是我與景襄的孩子,威脅到了你的地位,你也會毫不留情吧……”雲姬冷笑著,表情比哭還可怖。“真有的話,我會把他教得很好。”溯光轉身出去,讓人把宮門關上。以後雲姬永遠都沒有興風作浪的能力了。溯光抓到姬鄔後,判車裂,曝屍示眾。後來又把腐爛了一半的殘缺屍體送進了關著雲姬的宮殿。 溯光【四】偶爾在夢中他也被自己滿手血腥驚醒。冰冷粘膩的血液糊在手上厚厚一層,擦也擦不乾淨。想起夢裡兩個孩子怨毒的眼睛,溯光冷漠一笑,廢物也只敢在夢裡出現。胸前溫熱的竹哨梗在那裡,從睡覺的角度上,並不舒服,但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全感。溯光覺得自己手上有血腥氣,沒有去摸。“你要是被抓了,我也會來救你的。”他又想起來自己說的話。他沒有做到。如今已滿手血腥,可這才是一個開始。因為景國動亂,周圍虎視眈眈的國家、諸國蠢蠢欲動的兵馬……或許只有長眠才能終止這樣一刻不停的奔走。已經沒有回頭的路可走了。我現在擁有的一切,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溯光久久不能再睡去,一夜無眠。新的一年過去。溯光坐在王座下,氣勢日盛,他說的話不再會有臣子反駁。韋霄被卸下了權柄,流放至巴蜀。溯光曾聽說巴蜀有食鐵獸,黑白兩色,力大無窮,幼年憨態可掬,有人說姜公主養過一隻,後來不知道怎麼死了,姜公主再沒養過寵物。溯光不知道食鐵獸是什麼樣子,就做了一個兔子,只有白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