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一次,站在舞臺中央的時候, 和以往完全不一樣。臺下的觀眾們都沉浸在剛才的節目中,津津有味地回味,樂不可支地交談。“哈哈哈哈你看見最左邊那個胖子沒有,扭腰的時候那肚子抖得呀,上面的肉一顫一顫的, 可笑死我了!全程我都在看他了!”“初三的學生們可真會玩兒……果然越是高年級越瘋狂……”“雖然男生搞笑,但是女生們跳的也都很好誒!女生裡領舞的就是顧盼吧?天哪她一出場就讓我喘不過氣來, 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怎麼那麼帥呀?明明是可愛的舞蹈, 可被她跳出來,只有一個字——帥!”“可惜徐子吟當主持人了,唉,初中三年最後一次聯歡晚會了, 真想看徐子吟跳個舞……以後再也沒機會了……”“走走走,一起去後臺看看。不知道六班的男生裙子脫了假髮摘了沒有, 嘿嘿嘿我也想穿那一套, 他們要是脫了我就穿上試試!”“……你這個死變態!”舞臺上舒緩溫柔的伴奏響起,完全壓不住臺下的笑鬧聲。太多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傳到白露耳中,她雖然聽不清, 但也知道談話中的一切內容都和自己無關。她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自己現在不跳舞了,都不會有人發現吧?或許會有人發現……但大家看到中途離場的她,心中會怎麼想呢?會愧疚自己沒有給予一個舞者應有的尊重嗎?無論如何,最起碼會注意到憤而離場的她吧!不像現在這樣,她好像不是一個跳舞的人,而是舞臺上的一塊佈景板,根本沒有人將目光放在她身上。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熄滅不了。反正她在這裡跳舞也不沒人看,中途離場還能得到一些大家的注意,幹嘛不離場?至於後果,白露心中想到,當初顧盼帶頭領著六班在主席臺前鬧事,要換班主任,最後不也就唸了一份檢查嗎?她這個能有什麼後果?她不想跳了就是不想跳了,還能有人因此處罰她不成?一支芭蕾剛剛跳到一半,白露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停止了舞蹈,扭頭走向了後臺。全校三個年級的觀眾,當然不會一個看白露跳芭蕾的都沒有。音樂仍在繼續,白露卻扭頭退場了,臺下發出星星點點詫異的聲音。半晌之後,徐子吟提著裙子匆匆忙忙地上臺,“很抱歉,剛剛由於白露同學突然身體不適,不能將節目表演完畢。下面有請初一三班的同學,為我們帶來精心準備的小品《放學路上》!”然而臺下的觀眾們也都是長著眼睛的,不熟悉白露的同學沒有多想,初班的同學們早就嘀咕開了。“身體不舒服……看著不像啊?你剛剛看了嗎?我感覺就是她覺得不爽,直接拔腿走人了吧!”“我沒注意看,但像是白露的性格做出來的事兒。天天心高氣傲的跟個小公主似的,也不知道她有什麼了不起的,剛剛她跳舞都沒人看,估計生氣了吧。”“不能全怪觀眾啊,她連著跳了三年的天鵝湖,一點兒都沒變過。我們整個初三年級,誰不是第三遍看她跳了?自己節目演的有意思,自然人人都看,自己演的沒意思,氣性還挺大……”後臺裡,負責元旦聯歡晚會里的幾個老師,看到突然從舞臺上衝到後臺裡的白露,全都十分意外。最讓老師們惱火的,是白露一句話都沒有解釋,完全無視他們老師的存在。臉色陰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將自己的芭蕾舞鞋脫下來摔在地上,一副收拾好東西就要從後臺走人的樣子。徐子吟連忙上臺,宣稱白露身體不適,是她作為主持人的靈活應變。白露自己可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沒有給一句解釋,一副所有人都虧欠了她的樣子。白露剛剛在臺上的時候,幾名老師其實在討論。有個老師一臉納悶地說,“誒,這節目怎麼排的?怎麼把芭蕾獨舞排到群舞后頭了?”這樣太影響效果了。另外一個老師也不知道是怎麼排的,五中的聯歡晚會排節目一向隨意,學校在教學和管理上都馬馬虎虎全是疏漏,自然也不能指望一場聯歡晚會有多麼用心。五中的主科老師還好,像音樂美術老師,根本是關係戶的重災區,一大半都是閒晃著不幹事的人。音樂美術課經常會被主科老師霸佔,這些老師們的日常,基本上都是坐著聊老公老婆孩子股票,一聊半天。原本應該覺得臺上的小姑娘挺倒黴的,辛辛苦苦跳舞都沒有人看。但是之前稽核節目時候的三個老師都在場,都記得白露當天沒什麼禮貌的表現,對白露這個學生印象挺差的。因此也沒什麼同情。換句話說,nobody的效果這麼轟動,他們也沒有想到。無論什麼節目放在nobody的後面,肯定都是一樣的效果,不僅僅是獨舞,即使是唱歌、小品、相聲……大家的注意力照樣不會集中在後面的節目上。白露因為觀眾們注意力不在她的芭蕾上,就直接鬧了罷跳這麼一出,實在是太過分了。後臺的幾位老師都正忙著,心中也清楚自己作為音樂美術老師,沒什麼威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