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和襲人長得一模一樣,晴雯又和高倩長得一模一樣?世上當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花子期心裡極其恐慌,她只能強壓下這種恐慌,不敢深想。只是她突然不再擔心真正的襲人出現了。她隱約覺得真正的襲人不會再出現在賈府,不會再出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因為自己在。她現在甚至期盼真正的襲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花子期強穩心神,快點完成任務,任務完成後自己立刻回去,一切就都結束了。次日,王夫人身邊的小丫頭便來寶玉房裡喚襲人過去。花子期笑著請小丫頭坐下,說道“我換身衣服便立時過去。”小丫頭坐下了,卻見花子期換了身衣服後又拿出了蔻丹,細細的在指甲上塗著。等十個指甲都塗完了,已過去了一刻鐘。花子期這才在小丫頭焦急的眼神下站起身來,朝王夫人房裡走去。王夫人在房裡早已等得不耐時,花子期終於姍姍而來,也沒解釋自己為何來遲了。王夫人看了小丫頭一眼,小丫頭偷偷朝王夫人撇撇嘴。王夫人壓下心裡的疑惑,襲人一向是穩妥的,今天是怎麼了?王夫人和花子期閒話了幾句,便轉入正題,“寶玉房裡的幾個丫頭近日可安分?”花子期笑道,“安分,她們一向都是安分的,沒人敢主動招惹寶玉。”王夫人眉頭一皺,花子期看在眼裡,又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十指伸直平放在腿上,剛剛塗上的紅色蔻丹分外豔麗。花子期又看向王夫人,“夫人可還有事?若是沒事我便先回去了,出來這麼半天,怕那些小丫頭們再生出什麼事故來。”王夫人眉頭皺的更深了,還沒說什麼,花子期自己便站起身來。這還不算什麼,她站起來的時候不知怎麼竟崴了腳,向下倒去,花子期下意識的便想抓住什麼穩住身形,只聽嘶的一聲,王夫人身上的褙子便被花子期的指甲刮花了兩根絲,又染上了一道紅,竟是花子期指甲上的蔻丹還沒幹透。王夫人一向是個喜怒形於色的,看著花子期的指甲怒道,“留著指甲怎麼幹活?划著了寶玉如何是好?”花子期似乎也被嚇著了,連忙跪下請罪,“還請夫人恕罪,我回去便把指甲剪了,劃破了夫人的衣裳真是該死,還請夫人將衣裳脫下來給我,我找人修補好了立馬就給夫人送回來。”王夫人看花子期跪下請罪,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看著褙子上刮花的地方道,“這已經沒法補了,就是勉強補上了也有痕跡。”花子期依舊堅持道,“寶玉屋裡有個叫晴雯的丫鬟,她伺候人時手腳最是粗笨,可拿起針線來便再手巧不過,所以我便也不讓她伺候寶玉,每日只在外間專管屋裡大大小小的針線。夫人衣服上這口子我看了,晴雯往常也補過的,補完之後什麼痕跡都沒有。”王夫人見花子期十分有把握的樣子,身上這件青色褙子也是新上身的,這樣不穿了也略有些可惜,便回屋換下來遞給了花子期。花子期拿了衣服緩緩退下。剛出屋沒多久,去喚襲人的那個小丫頭便和王夫人說,“夫人剛剛久等了吧?我從夫人屋裡出去,便去喚襲人姐姐了,一刻都沒敢耽擱,誰知襲人姐姐正塗指甲呢,足足塗了一刻鐘才塗完。”小丫頭倒也不是故意要給襲人上眼藥,只是必須得讓王夫人知道襲人來得遲不是自己辦事不利。花子期回屋裡便去尋晴雯,開門見山道,“你幫我個忙可好?剛剛我一不小心將王夫人的褙子劃破了,你快幫我修補一下。”晴雯接過衣服看了看,“這可不好補,這料子的線這麼細,讓我怎麼補?”花子期陪笑道,“你也別推脫,當初寶玉雀金呢的你都能補,王夫人這線我瞧了,可比孔雀金線還要粗上一些,如何就補不得?你幫幫忙,回頭我好好謝你。”晴雯一向看不上襲人在王夫人面前討巧賣乖,冷哼道,“這是王夫人讓你補的?破了也就破了,她又如何會讓你來補?何況你也補不得。”花子期自然不惱,“我可沒有貪功,我在王夫人面前提了你的,說你最是手巧,拿回來你一準能補好。”晴雯將衣服一甩,“好好的你又提我做什麼?”到底是拿著衣服進了屋,開始翻找同色的絲線。花子期跟了進去,晴雯手裡已經拿了一卷青色的線,先拿了一根比一比,“這雖不很像,若補上,不仔細看倒也不顯。只是這線還粗了些。”便命花子期幫著劈線,“劈成四股。”花子期心懷忐忑的接過絲線,這細細一根線,還要劈成四股,古人當真是心靈手巧,可是自己不會啊。誰知她隨便嘗試了一下,便真的將細細的絲線均勻的分成了四股,彷彿駕輕就熟一般。花子期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劈好的線,晴雯道,“愣什麼神呢?還不快把線給我。”花子期忙將劈好的線遞過去。只見晴雯先將裡子拆開,用茶杯口大的一個竹弓釘牢在背面,再將刮花的的地方和染上蔻丹的地方用小剪子小心剪掉,破口四邊用金刀刮的鬆鬆的,然後用針紉了兩條,分出經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