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自己這麼多年,他還是這麼害怕。路仁嘉一個小宮女,明明看起來膽子小的可以,平時愛低著頭,瑟縮著,也不愛往主子眼前湊,反倒愛往後縮。在體和殿裡的時候,皇上便發現路仁嘉這樣子,若是榮嬪不叫她,她絕對不往前湊,和一般的宮女太監正相反。但遇到事情的時候,卻絲毫不見慌亂,兩次三番都是這樣。甚至敢仰起頭來直視聖顏。若認真論起來,直視聖顏可是大罪,但自己還不至於那麼迂腐,畢竟幾次在緊急關頭都多虧了她。上次,若不是她那般鎮定,自己和榮嬪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這次,若不是她那般鎮定,將茶水一飲而盡,恐怕自己還真不會對她毫不懷疑。自己更沒見她哭過。梁九功還在旁邊砰砰砰的磕著頭,大有要麼皇上讓他停下,要麼他磕暈過去的架勢。皇上被梁九功磕頭的聲音驚醒。他竟在這個時候愣神了,回想起路仁嘉的點點滴滴來。皇上一凜,見梁九功這樣心中也十分不忍,道,“停下吧,別磕頭了。”若是換個太監宮女說路仁嘉投毒,如今真相水落石出,皇上定會將那個太監宮女定個欺君之罪。但是,偏偏是梁九功。偏偏是他最信任的梁九功。恐怕他以後沒辦法完全信任梁九功了,也沒辦法毫無芥蒂的用路仁嘉做的膳食了。皇上道,“朕免你無罪。”梁九功心中一喜又一悲。皇上這麼說,自己便是無事了,但也是認定了這件事路仁嘉受了委屈,自己誣陷了他。梁九功心中一嘆,他真是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路仁嘉聽到皇上免了梁九功無罪,心中一緊,恐怕自己要遭殃了。看來梁九功在皇上心中分量著實不輕,只是一番表忠心的話,便讓皇上相信了他。路仁嘉又快速的在心中默唸,“使用迷情訣,使用聖母之心,使用迷情訣,使用聖母之心……”皇上看著路仁嘉,又是一陣恍惚,見她因緊張而兩頰紅彤彤的,眼睛裡亮晶晶的,一排貝齒咬在下唇上,咬住的地方失了血色,嘴唇的其他部位卻是紅豔欲滴。自己當初想著,半月之期一到,無論她有沒有將自己的身體調養好,都將她收進後宮裡。如今鬧了這麼一出,委屈冤枉了她,倒不如趁此機會給她個位分,好彌補安撫一番。皇上的目光在梁九功和路仁嘉之間遊移了一番。如今梁九功哭得一臉眼淚鼻涕,正低頭跪在那裡,路仁嘉看似鎮定,輕顫的脊背和緊咬的牙齒也出賣了她,她怕是正等著自己定她的罪吧。這樣的情景下,若是自己說給路仁嘉一個位分,著實詭異了些。皇上輕咳一聲,“這事不過是個誤會,你兩人都沒錯,如今事情水落石出,你兩人也收拾一番,以後——”皇上頓了一下,“各司其職吧。”回頭自己就要將路仁嘉納入後宮了,她怕是各司其職不了多久了,暫且這麼說吧。路仁嘉鬆了口氣。看起來這件事情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真是嚇死人了誒。路仁嘉回屋收拾一番後,滿身疲憊的躺在床上,“系統君,你好棒!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嘛。今天要不是我把迷情訣和聖母之心不要錢一樣的嘩嘩嘩的往皇上身上扔,我現在有沒有小命還難說呢。”“我今天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我每次用完迷情訣和聖母之心,皇上都恍惚了一陣呢。系統我好愛你,麼麼噠!”路仁嘉有驚無險後,驟然放鬆,有點興奮。系統沒理她。第二日,路仁嘉和以往一般,要去小廚房為皇上準備膳食,卻被太監攔住了,“仁嘉姑娘,皇上說了,前幾日委屈了你,讓你先歇幾日,壓壓驚。”路仁嘉美滋滋的回去了,皇上還算是個貼心的好老闆。幾日之後,路仁嘉正歇得開心。梁九功忽然進來道,“仁嘉姑娘,不,路常在,皇上封您為常在了。”路仁嘉一愣,“梁公公,前幾日咱倆之間是發生了些誤會,可不是已經解開了嗎?您這又是來哪一齣呢?”梁九功哭笑不得,“路常在,這事兒奴才哪裡敢扯謊。假傳聖旨可是死罪。”路仁嘉沒緩過神兒來,好半天后才扭過頭去問梁九功,“梁公公,您說的皇上,可是咱倆都認識的那個皇上?您說的仁嘉姑娘,可是我?您說的常在,可是我知道的那種——”路仁嘉眨了眨眼,“呃……後宮裡的低位妃嬪?”梁九功倒吸一口涼氣,“路常在,您這可是歡喜過頭了?這等胡言亂語,您快不要說了!”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皇上就一個,還能有哪個皇上?路仁嘉依舊木呆呆的盯著她,“梁公公,您全都是在說反話兒吧?您說的歡喜,可是我知道的那種歡喜?”梁公公搖搖頭,看出來路仁嘉根本不是歡喜過頭了,怕是嚇傻了。梁公公走了,路仁嘉躺在床上矇住頭,偷著哭。她不敢放聲,把一張臉憋得通紅。哭著哭著,頭頂上的被子被人扯開了。路仁嘉抬眼一看,差點從床上滾下來,扯開自己被子的竟然是皇上。路仁嘉連忙坐起身來,想要下床,卻被皇上一把按住肩膀,“哭什麼呢?”路仁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