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嘉哭了,這劇情走向不對啊,難道不應該是皇上端著碗,用勺子盛著藥,一邊勸她,一邊一勺勺的喂她嘛。而她在一旁捂著耳朵,搖頭說我不要我不要。不對,應該是捂著嘴。路仁嘉捂住了嘴。皇上冷笑一聲,一下子就將她的手掰開,“這是想讓朕給你灌下去了?”路仁嘉的手被掰得生疼。皇上今天的畫風不對啊。喝完苦藥,和路仁嘉意料的一樣,她的腹痛沒有絲毫好轉。疼著疼著,她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皇上坐在她身邊,看著呼吸漸漸平穩的她,梳理著自己的心緒。他剛才見她突然間肚子疼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被人掐了一把,太醫來之前的每一秒都萬分難熬。這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感覺,當年榮嬪生 黃苓“皇上怎麼突然晉了你的位分?還越過了貴人,直接成了嬪?”皇后一臉擔憂。“你不知道,六宮裡本來就人人都緊盯著你,皇上怎麼突然又下這種旨?下旨前也不和我商量一聲。真是將你往風口浪尖上推。”路仁嘉渾不在意,“什麼位分不都一樣嘛。如今我還住在景仁宮,還能用著娘娘的小廚房,我又不愛出去轉悠,六宮其他人怎麼看我,和我也沒關係。雖說我現在已經是嬪位,我絲毫都覺不出來。”皇后娘娘笑了,“這怎麼能一樣呢?你看看宮裡有多少常在答應?那都是沒數兒的。嬪可是就那麼幾個位子,你占上了,別人就沒份兒了。要是有人想爬上去,可就得把旁人擠下來。”“你雖說是九嬪之末,可到底也夠上了個嬪。”皇后斂起笑意,眉眼間擔憂不減,“如今你尚未侍寢,且六宮皆知你尚未侍寢。你出身又……”皇后又嘆口氣,“實在是太招搖了。”皇后的話雖直白了些,但她聽得出皇后是真心實意的為自己擔憂,路仁嘉笑道,“已經這樣兒了。我會小心的。也拜託皇后娘娘多庇護我呀。”“你可真好意思張口。”皇后道。“娘娘會庇護我的,要不以後誰給娘娘做飯呀?”路仁嘉道。皇后卻正色道,“按說你是常在的時候,就不該日日下廚了,偶爾做個點心甜湯還好,哪有這麼煎炒烹炸的?你如今又是嬪了,每日這樣更不像個樣子。”路仁嘉道,“難道娘娘覺得我不再下廚,就像樣子、合規矩了?娘娘也說了,我這出身,我還沒侍寢,升到了嬪位,本就不合規矩。”“不差這一樁,再說我在娘娘的小廚房下廚,娘娘不說我,還有誰能挑我的理兒?”路仁嘉笑,“我可吃不下御膳房做的份例菜,也捨不得娘娘每日吃那個。”皇后笑了,“我算是拿你沒辦法。每日讓路嬪給我做菜,我這個皇后也當得怪尊貴的。”皇后娘娘愛吃薺菜,路仁嘉便在宮裡的偏僻處種上了一小片。春寒料峭,路仁嘉擔心薺菜長不出來,但卻長得很好。綠瑩瑩的一片,看著便喜人,薺菜剛長出來沒幾天,吃起來極嫩,路仁嘉便每日都來採上一籃子。只掐最嫩的尖兒,所以小小一籃子也要採上老半天。今日是黃苓跟著路仁嘉一起來的,兩人一人採了一籃子,天色漸暗,採完後,不過隔著十來步遠,路仁嘉已然看不太清黃苓的臉了。民諺說,三月三,薺菜當靈丹。明日正是三月三,路仁嘉打算給皇后娘娘包豬薺菜餡兒的大餛飩。路仁嘉直起腰來,寒風一吹,下意識的雙臂抱緊,將身上的衣裳裹緊了些。還真是春寒料峭,太陽落山後的風愈加的冷,都有些刺骨了。路仁嘉穿過重重宮殿,黃苓緊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的足音在長長的走廊裡迴響著,交疊在一起。處在皇宮的偏僻處,這些宮殿長年空著,長廊也不常有人走。突然間,路仁嘉和黃苓兩人極有韻律的足音中,插入了一個慌亂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卻正迎上一桶冷水傾盆而下,從兩人頭頂澆下來。路仁嘉的眼睛裡耳朵裡都進了水。她掙扎著睜開眼,是個高壯的太監,已經越過他倆往前跑了。路仁嘉往前一撲,想要抓住那個太監的衣裳,卻只抓住了一個衣角,被快速往前跑的太監一帶,很快就脫了手,連帶著她往前踉蹌幾步。路仁嘉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才沒有摔倒。回過頭來看身後的黃苓,衣裳只溼了小半邊兒,一條袖子溼透了,前胸後背都還幹著,腦袋上也只有一側溼了。再看她自己,一桶水從她頭頂澆下,她從頭到腳都溼透了。髮髻散下來遮著眼睛,頭髮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流進脖子裡。顯然那個太監的目標是自己,黃苓不過是跟著受了點波及。她嘆息一聲,果真自己在六宮裡太惹人嫉恨了麼。路仁嘉將遮住眼睛的頭髮用五指攏好,對黃苓道,“咱倆得快點回去,這天氣裡,渾身溼透了可受不住。也顧不上規矩禮儀了,反正這裡也沒人,跑吧。”黃苓點點頭,跟在她身後跑起來。黃苓總是這麼沉默,路仁嘉想,除非問他話,他從不會主動說什麼。但凡換個別的太監,見到主子,即使自己不算他的正經主子,總也是師父吧,被一桶水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