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一個熟人。那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深秋的陽光灑在他的僧袍上,折射出瑩潤的光。那人眉眼微垂,深邃的眼中,帶著抹不去的深沉和慈悲。“施主,貧僧來了!”空心禪師說。西蒙點點頭,他 色戒那少年長得眉清目秀, 一雙眼睛微微上翹, 帶著一絲天然的媚色。他面板白晰, 被火紅的狐裘一襯,竟像是羊脂白玉一般,沒有半分瑕疵。亂世之中, 如此美玉般的少年,太少見。空心只看了那少年一眼,便說:“貧僧正要去找張司令,他的駐地距此大約上百里, 若不嫌棄, 可一同前去。”少年很高興, 用力的點頭, 學著空心的樣子, 雙手合十說:“那有勞大師了。我姓胡, 家裡排行老七, 他們都喊我小七。”空心微微一笑,只是朝著胡七點了點頭, 便不再說話。此刻天色雖暗,但月光清輝,那胡七雖然是人形,但背後一條柔軟又蓬鬆的狐狸尾巴,空心看的清清楚楚。空心微微閉眼,他不是個莽撞的法師,並非見到所有的妖都要殺, 只要這胡七不作亂,便放過他。夜冷,胡七也不知在何處尋得一些枯枝,放在地上圍成一個火堆。火堆噼啪作響,將這個小小的殘破冷廟,應是映得溫馨暖人。空心問:“你年紀輕輕,不在家裡唸書,找張司令做什麼?”那地方有妖怪作亂,空心不希望自己收妖的時候還要多收一個。胡七笑著說:“張司令處有我的恩人,我要去報恩。”胡七笑起來很好看,露出兩顆小虎牙,白晰的面容在火光的照射下,更是面如傅粉。空心沒有多想,狐狸雖然是精怪,但也不乏報恩的傳說。既然是去報恩的,那便不用自己多管閒事了。兩人閒聊一會兒,夜就深了,胡七看了空心一眼,說:“夜間冷,大師我能夠挨著你睡嗎?”空心想,貧僧只穿一件僧袍都不覺得冷,你一個狐妖還穿著紅狐裘,好意思說冷?他眉頭微蹙:“出家人,不方便。”胡七耷拉著腦袋便不說話,自顧自的睡到了一旁。空心也尋了個角落去睡,半夜的時候果然覺得身上冷,心想大概是火滅了,本想起身尋些木材來燒火,但眼皮還沒睜開,就有一股暖意傳來,空心便不再睜眼。等到天亮的時候,空心覺得自己臉頰旁有著毛茸茸的東西,他睜開眼,看到胡七靠在自己的肩頭,兀自還在睡,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自己身上,而兩隻狐狸耳朵,似乎是睡的香甜,竟顯了出來擦過自己的臉頰。空心抬眼,看到雪花從殘破的大殿頂飄落,地上積了不少雪,原來昨夜那股寒意,竟是冬雪來臨。昨夜若不是這狐狸湊過來暖著自己,恐怕要被凍醒半夜不安。空心剛想要起身,卻不料那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動了動,竟然把一雙胳膊抱住自己的腰,還拿腦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狐耳蓬鬆,細軟的毛擦過下巴,竟引得心如止水的法師起了漣漪。空心皺眉,伸手去拍胡七的背:“起來了,趕路!”胡七睜開眼,耳朵和尾巴都收去,又成了那個翩翩少年。他看到雪似乎有些驚訝,先是用狐裘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但隨即看向空心,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法師穿的比我還要單薄,這……這件大衣……給你穿吧!”胡七將自己的狐裘大衣脫下,塞給空心。那狐裘上,還帶著少年的體溫,以及好聞的氣味。空心知道對方是狐妖,並不怕冷,於是沒有推辭,就此穿上。狐裘溫暖,一路上風雪雖大,但空心卻並未有半點寒意。兩人上路,一路上,胡七異常健談,講起天下大勢,風趣見聞,竟比空心這個人類還了解。一人一狐相談甚歡。中午的時候空心拿出冷硬的饅頭啃,胡七說:“法師若不嫌棄,我這裡有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