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七和呂至陽鬥了個不相上下,耗力巨大,二人神色間都有了疲憊。呂至陽狂笑不已,“這世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能奈我何?”殷七七伸手將亂髮撫到耳後,笑道:“當真如此?”她素手快速掐訣,眉心一道七彩光從中射出,直奔呂至陽而去,這彩虹光鎖定了呂至陽,無視呂至陽的防護,任他如何閃避都不能躲開,直射進呂至陽心窩。呂至陽悶哼一聲,驚覺體內變化,大吼一聲,“你對本尊做了什麼?”殷七七巧笑嫣然,“聽說魔道有歸因種,我恰巧得過一顆,宇宙中流浪那麼多年,與魔尊一直相伴,覺得無趣,便將這種子種在了魔尊身上,此時不過將它催發,魔尊覺得如何?”呂至陽怒吼不已,那歸因種是一顆魔種,吸收魂魄為生,令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即便強大如魔尊神魂,被歸因種附體後,最終也會化作一縷塵埃。他怒吼聲中,不再留手,一個無底黑洞向著殷七七襲來。殷七七面色驟變,她未曾料到魔尊在宇宙流浪時,居然煉化了一個空間黑洞,那黑洞可以吞噬一切,連線著三千小世界,被那黑洞吞噬的人和物可能會死,可能流浪在黑洞中不生不滅,可能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而這黑洞既然被煉化,自然由魔尊操控人的生死。殷七七神色凝重,忙施法抵禦,但那抵禦之力很快被黑洞吞噬,而歸因種也在慢慢吞噬呂至陽的神魂,令呂至陽扭曲了面容。殷七七苦笑一聲,看了看禁制外與李挽瀾拳來拳往的旬墨,心中一痛,歷經兩世,未曾料到,竟還是緣深份淺。她低喝一聲,“天道歸一!”一道白的熾熱的亮光從她纖細的身軀裡發出,似乎要將她的神魂燃燒殆盡,那亮光將呂至陽和他的黑洞包裹,充斥了一方天地,佈滿禁制中的每一個角落。李挽瀾和旬墨終於察覺了異樣,同時停了手。禁制中的殷七七和呂至陽均不見了身影,極致,刺目的白光充斥在禁制的邊邊角角,裡面有紅色詭異的閃電肆虐,不過轉瞬便被白光壓制。禁制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光球,充斥著毀天滅地的力量。那力量讓李挽瀾從心底敬畏,而旬墨卻變了面色,試圖衝了進去,卻被禁制當在外面,恍惚中,一團白光進入了他的眉心,旬墨怔了一怔。那禁制瞬間炸裂開,一聲巨響響徹天地,塵土飛揚,萬木倒塌,那陣法所在的山頭轟然矮了半截。李挽瀾和旬墨被炸的倒飛出去,人在半空中已暈了過去。月迎仙 心早已相許旬墨睜開眼,眼中一片茫然,天是灰的,沒有一絲雲彩,空氣中塵土瀰漫,他腦中似乎劃過什麼,不過片刻,他的眼神聚焦,大叫一聲“師尊!”慌張坐起,卻驚覺懷中有一個柔軟的身軀。他低頭去看,卻見殷七七安詳的面容正在他懷中,他歡喜至極,緊緊摟著殷七七,再捨不得放手。不過片刻,又覺得不對,殷七七並無絲毫反應。他慌了,將殷七七看了又看,摟了又摟,心中的慌亂更甚。他低吼一聲,想起了什麼,揹著殷七七,往山上跑去,等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山頂,觸目所及,是一片焦土,那山被掀掉了一半,再看不出從前鬱鬱蔥蔥的模樣,再也沒有他朝思暮想的那一個人。他終於明白了什麼,抱著殷七七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他哭盡了最後一滴眼淚,想起被炸飛前曾有一團白光進入自己眉心,忙動用神念檢視。那是殷七七送給他的記憶。那記憶裡是練劍的旬墨,殷七七在樹後看的入神。是閉目修行的旬墨,殷七七眼中滿是欣慰。是被女子表白的旬墨,殷七七在雲端攥緊了衣袖。是準備勾引師尊,脫了衣服洗澡的旬墨,殷七七閉了眼睛,羞紅了臉蛋。旬墨看著那些記憶,愣了,一股巨大的歡喜充斥在胸口,原來師尊對他並非了無情義,而是也早已情根深總深種。旬墨歡喜的笑出了聲,巨大的悲傷充斥胸中,笑得歡喜又悲傷。此生,有了這記憶,足矣,不枉他兩世追隨。他從懷中取出囚禁著殷琪琪魂魄的玉蓮花,輕輕的捏碎,一縷幽魂顫顫悠悠附著到殷七七的身上。殷七七的面容漸漸活泛起來,露出了蓬勃生氣。旬墨又喂她吃下一枚丹藥,殷七七的睫毛顫了顫,似被驚動的蝴蝶,輕輕的睜開了眼睛。旬墨閃避到樹後,他不願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他明白為什麼師尊寧願耗盡神魂也要儲存身軀完整,師尊明白他心中歉疚,他旬墨無愧天地,償了殷七七的債,從此再無瓜葛。他默默地轉身,大步下山去,有了師尊記憶的旬墨,即便一個人,也不孤單,這天大地大,何處都可去得。師尊,墨帶你看盡這世間繁華。殷七七醒來後,片刻的茫然,她掙扎著做坐,一眼看見了從山路另一頭一瘸一拐爬上山的李挽瀾。她笑了,眼眸中全是歡喜和情義。李挽瀾一愣,迅速的滾到了殷七七身邊,捧著她臉蛋看了又看,親了又親,似乎看不夠,親不夠。殷七七任其所為,笑意盈盈,那種劫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