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七眸光暗了暗,平靜道:“回京都!”呂雲面現為難神色,道:“小姐,這裡距離京都遙遠,就憑咱們兩個怎麼也走不到的,不妨等旬公子回來,咱們再做打算。”殷七七心中暗歎,眸子平靜的看著呂雲。呂雲面上浮起一朵紅雲,彷彿自己心事被殷七七看穿一般。殷七七挪開目光,淡淡道:“我與他恩怨兩清,你對他尚有救命之恩未報。可以留在這裡等他。”呂雲咬了咬唇,道:“旬公子叫我照顧小姐,我定然要護小姐周全。”說罷,似鬆了口氣,認命道:“小姐放心,旬公子雖然對我有救命之恩,但他對小姐如此看重,我照顧好小姐,便是報了旬公子的救命之恩。”殷七七不意她想得如此開,淡淡道:“你捨得?”呂雲紅了臉,捏著衣角擺弄了半晌,苦笑道:“小姐看出來了,我對旬公子的確傾慕,只是,旬公子是神仙樣的人物,我不過窮苦人家的鄉野丫頭罷了,雖愛慕卻不敢褻瀆,照顧好小姐報了救命之恩,我便心滿意足。”說罷,也不管殷七七聽進去沒有。便轉身去收拾行李。殷七七看著她背影,摸了摸自己滿頭白髮。心中湧起一絲悲涼。李挽瀾,我要回京都了!你可好?待呂雲收拾好行禮後,二人退了客房,呂雲想了想,還是給客棧掌櫃留了訊息。殷七七也未反駁她,仍由她為。二人走的慢,殷七七一頭白髮分外扎眼,人人都要看她一眼,她此時面容看起啦三十歲上下。這一頭白髮與容貌極不相配,人人腦中都能腦補出一出大戲。呂雲聽得好不尷尬,買了一個斗篷給殷七七披上,好歹遮住了那一頭白髮。兩人一路曉行夜宿,也不急著趕路,慢悠悠的走。呂雲雖然沒出過遠門,但心思細膩,很多事情都能提前想到,安排的周到。殷七七跟著她反倒沒受什麼苦。旬墨留下的藥丸還有,殷七七每日服食一顆,也不客氣。兩人走走停停,不過走出滇南二百餘里,就沒有銀子了。殷七七自己身上也並無銀兩。呂雲將旬墨給自己的銀子再怎麼節約著用,也只能再頂過三天。殷七七本想畫符去賣,試了一試,畫出來的符全然沒有法力。她原本的法力不知不覺也消失了。呂雲想了想道:“小姐,不如咱們暫時先進城,待進了城之後,我看看能不能找戶人家做工,掙些銀錢,咱們再上路。”殷七七默默的看了她半晌,輕輕點了點頭。她在自己身上摸了摸,什麼也沒有摸到。忽然,便搖頭苦笑了。她與李挽瀾,竟然連個定情信物也沒有,不然自己好歹能當點兒東西,再去京都找他。此時卻什麼都沒有,只能靠一個小丫鬟,想辦法來養活自己。想想自己真的挺沒用的。好不容易能重活一世,竟然也活的如此糟糕。呂雲看出她難過神色,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暗暗的下了決心,進城之後一定要好言好語的求人,好好找個活幹。不然自己捱餓不要緊,殷七七那樣的身子可禁不住。月迎仙 貧困線二人進了城,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最便宜的房間,呂雲便急匆匆的和掌櫃打聽哪裡能有活幹。打問好了之後,趕緊急匆匆的去了。殷七七待在房中,只啃了一個饅頭,她掰了一半,留下另一半給呂雲。她知道那姑娘什麼也沒有吃。呂雲的熱心腸讓殷七七心裡湧起一絲溫暖。或許一切還沒有那麼糟糕。待到呂雲晚上回來的時候,哭喪著臉,她什麼活也沒有找到。那些大戶人家要麼需要賣身進去,能幹的零碎活早被那些丫鬟僕從的親友搶了。她一個外來的想和人家搶,根本就沒戲。賣身?她倒不是捨不得自己,只是自己進去了,殷七七就沒有人照顧。殷七七如今的樣子,她很不放心。雖然殷七七看起來比從前好了許多,但也離不了人。呂雲的面上一派愁雲慘淡。殷七七遞給她半個饅頭,呂雲有些驚訝,她紅了臉,忙推辭道:“小姐,你吃吧,我自己今天在外面已經吃過了。你不用給我留。”話雖如此,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殷七七定定的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眼神卻不容置疑。呂雲慢慢伸手接過了饅頭。趕緊吃了起來,她吃的認真小心,彷彿那是世間最好吃的東西,連饅頭渣子也小心的用手接住,重新倒到嘴裡吃掉。殷七七看著她,心中一股酸澀。第二日,呂雲起床後,又想再出去碰碰運氣。殷七七想了想,自己梳了髮髻,重新換做了道士的打扮。從包袱裡整出一些自己不穿的衣衫,讓呂雲拿去當了。呂雲不忍心,殷七七道:“拿去吧,我本就是道士,這些閨中小姐的衣衫,已用不到了。”呂雲想了想,實在荷包淺淺,連今日的房錢也不夠了,更何況連著不吃飯,殷七七的身子更好不了。便狠心接過,跟掌櫃打聽了一番,哪裡能當衣服。那掌櫃倒好心,猜出來二人沒錢了,也怕她二人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行情,被人隨便開了價,到時候付不房錢,虧得倒是自己。便招手交過一個夥計,命他跟著呂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