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陽瞧著目瞪口呆,忙拔了銀針,主人家見人活了過來,喜極而泣,千恩萬謝,要酬謝何青陽,旬墨微微一笑,自顧自走了。何青陽此刻眼中只有旬墨,哪管什麼酬謝不酬謝,他略一擺手,便追了旬墨而去,他要問一問,為什麼頭頂拍一掌便活了過來?旬墨見何青陽胸懷仁義,也不藏私,一五一十的說了,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一掌,其實暗運道家內勁,貫通氣脈。當下也講了功法要領。何青陽不是神人,一時間哪裡學得了那許多,便強行邀請了旬墨山上小住。旬墨也不推辭,上了山,住到了顯靈宮,閒談之下,何青陽發現旬墨對丹道竟然見解超群,如此更不願放旬墨下山。二人一次上山採一株藥草,那藥草極其珍貴見血封喉名叫滴血草,何青陽早早算好日子,準備了鹿皮手套,玉瓶等物,待那藥草成熟之時,割果取汁以入藥。待見了藥草,何青陽尚且在做準備,旬墨卻將一種藥草塗在收心,素手抓過毒果取汁入瓶。何青陽驚得目瞪口呆,他一輩子也想不到有如此採藥之法。旬墨笑道:“不過小技爾,何掌門要學,墨焉敢藏私?”當下一五一十的告知,藥性雖有相生相剋之說,但也有極少數的藥草是相生相離的,那滴血草雖然其毒無比,但天生不沾粉脂蘭,以粉脂蘭塗手,滴血草果汁絲毫也不會沾在人手上。何青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藥之一道博大精深,自己果然還是學的太淺。自此,令全觀上下尊旬墨為師。又住了一段時日,旬墨告辭離去,何青陽苦留不住,便惜別而去,好在旬墨已教了許多,夠他學一陣子,也不好一直強留,只是一年中有無數日子在哀嘆,旬墨怎麼還不來?眾小道士聽得耳朵起繭,故而,那日一見旬墨,那小道士激動萬分之下,竟然連禮數也忘了。旬墨與殷七七在太素宮住了一段時日,何青陽每日拉著旬墨討論丹道,二人上山採藥回來煉丹,殷七七跟在後面當採藥小藥童,煉丹小童子,從中學了不少知識,感覺所學更融會貫通,果然跟在大師身邊打雜都修行。她內心無比感嘆,日子過得充實至極。何青陽煉丹殷七七有幸見過,但覺工序複雜,無比慎重,從中可見何青陽是極其嚴謹之人,不然也不會丹道勇猛精進。旬墨煉丹的陣仗卻小得多,只有一個小小的丹爐,一小爐火便能練出丹藥,旬墨只在自己房中煉過丹藥,除了殷七七,連何青陽也未曾見過。殷七七知道旬墨不是藏私之人,好奇問道:“何以不讓何掌門見師父煉丹?”旬墨眸光明亮,容光燦爛,笑道:“我丹道手法奇特,非尋常人可學,何掌門看見定然要問,這於他而言,有害無益,未免有失,不如不讓他見到。”殷七七更加好奇,“那弟子可以學嗎?”“可以!”旬墨溫和答道,無比肯定。此話聽在殷七七耳中,如仙旨綸音,這意思是不是,她殷七七不是尋常人?殷七七如此理解,大為興奮,對丹道的興趣也刷刷刷呈幾何倍增長。纏著旬墨又上山採了幾次藥,看旬墨煉了幾爐丹藥,收入玉瓶之中,也興沖沖想要煉丹,卻被旬墨制止,道:“待你法術大成,再學不遲,如今學,事倍功半,得不償失。”殷七七對旬墨的話,深信不疑,只好作罷。二人在太素宮居住的時日不短,這一修整便是兩個多月,二人走過不少地方,從未住過如此長時間,殷七七便有些納悶,問道:“何以在此處待如此之久?”旬墨看著遠山近水,神色悠然,飽吸一口山間靈氣,才緩緩開口答道,“塵世之中,雖繁華迷離,卻太耗心神,在此間修生養息,令人心神愉悅,流連忘返,可見,世間最動人的還是宇宙造化之物。”殷七七聽明白了,旬墨是真正懂得山水之美之人,是參透了人生三重境界的人,殷七七總有一種錯覺,旬墨的境界比自己這兩世之人高得多,而自己雖佔據了一個神仙的軀殼,卻是再俗不過的俗世之人,並沒有多麼高的自我領悟,如果說能站在山巔,純粹是借勢才有今日造化。月迎仙 因是因非如初到松鶴觀,借了蓮宿道長的勢,得以名揚天下。到了京都,借了清華公主的勢,得以成為天下第一觀觀主呂至陽國師的師弟。出了京都,則借了旬墨的勢,才得以走到哪裡都能被人青眼相加,友善相待。實則自己,與這些人比起來,差的太遠。殷七七心中如此想,其實有些妄自菲薄。正是因為她看明白自己無足輕重,才不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謙恭可愛,誠心誠意,才能得到這些人的讚賞與幫助。所以,世間還有一種難得,便是,明明那麼美,卻美得不自知,這也是一種境界。如今已經五月,山中正涼爽宜人,旬墨與何青陽這一日沒有上山採藥,起火煉丹。二人一株老榆樹下相對而坐,品茗下棋,自得其樂,殷七七跟在一旁,也樂得清閒。下完棋後,隨口閒聊,便說到是非二字上來。何青陽重丹道,相較於其他注重符籙方術的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