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瀾卻回頭看向她,眼眸中迅速湧上喜悅神色。“殷七七!”在這浮生夢境中,遇到相識之人,便似隔了一世重生又遇到前世故人,說不清的歡喜惆悵。李挽瀾緩緩踱了過來,一如從前的從容鎮定,彷彿這夢境也並不能令他驚慌失措。“殷七七,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這裡也能遇見你。”李挽瀾笑語從容,話語中說不出的歡喜,殷七七心頭莫名的酸澀。“這地方有古怪。”殷七七心中若有所思。“你是真是假?”李挽瀾被這話嗆住,“要本王證明一下?”殷七七目光狐疑的看著他,李挽瀾面上冷笑,忽然抬手勾住她下巴,“這樣你能不能確認本王真假?”殷七七不意他竟然如此證明,紅了臉。她擰開了下巴,後退了幾步,暗暗罵一聲登徒子,一言不合就撩人。李挽瀾輕笑一聲,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幻境之中,他與殷七七似乎都放下了戒備,能自在的玩笑起來,一如從前。他收起笑容,換上懷疑神色,“你不說,本王倒是忘了,你是真是假?有什麼憑證?”你妹?憑證?本仙子如假包換!“無憑無證,我就是我!”殷七七傲然。李挽瀾嘴角微揚,“本王驗一驗就知道。”他目光灼灼,長臂一揮,勾住殷七七的腦袋,猛地拉向自己,狠狠穩住她櫻唇。殷七七胸肺被氣炸了,這傢伙從來都不問問她的意見,予取予求,太過霸道。她狠狠推開李挽瀾,揚起巴掌,一耳光甩到他臉上。這耳光聲音如此響亮。兩個人似乎都清醒了,陌生幻境所帶來的的故人重逢的喜悅淡去,隔閡重新橫亙心頭。還有一件事是確認的,兩個人都是真的。“李挽瀾,你愛過我嗎?”殷七七替自己問出了這一句話。從前,他強,她弱。他步步緊逼,她步步退讓。兩個人或許有愛情,可是那愛情並不是在平等的地位上。李挽瀾高高在上,被慣壞了的富家子弟,對愛情也是強橫霸道的。殷七七被壓迫,被動的愛上了李挽瀾。可是作為一個曾經在自由平等的環境中薰陶過快二十年的人來說,這愛並不公平。從前,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既然對李挽瀾有情有愛,為什麼始終要逃避這愛,為什麼不能坦然接受。後來,她在遊歷的過程中,她明白了,即便她和李挽瀾是相愛的,他們的愛情也是不對等的。她愛過李挽瀾,卻並不喜歡李挽瀾愛她的方式。李挽瀾雙手負在背後,面上神色淡然的看著殷七七,“你說呢?”踢皮球?殷七七胸口一悶,說不出的難受,是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從前很多次也是這樣,她問到一些關鍵問題的時候,得到的總是這樣的一句話,你說呢?一股無力感深深地湧上心頭。她嘆口氣,退開兩步,對李挽瀾施了一禮,轉身走了。“阿彌陀佛!”李挽瀾的聲音清冷冷的穿透雲霧。殷七七停了下來,滿面疑色,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李挽瀾緩步向她走來,邊走邊道:“佛教幾百年後才傳入,你從何處知道這樣一句佛家敬語?”“佛教傳入後許久詩詞才有格律韻腳之說,你又如何能未卜先知,搶先寫出來一本《笠翁對韻》?”“梁山伯祝英臺之事,你又從何處得知梁山伯註定會死,從而起死回生?”“殷七七,你露出這麼多破綻,你究竟從哪裡來?”李挽瀾走到殷七七跟前,目光幽深,極其鄭重的盯著她,彷彿要看穿殷七七皮囊下包裹著的究竟是怎樣的靈魂殷七七遍體生寒,這種感覺她經歷過一次,那是在蓮宿道長問到她,你從何處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種被戳穿的感覺,那種不安全感,令她毛骨悚然。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又從何說起?李挽瀾等了半晌不見殷七七答話,他拉起她冰冷的手,在掌心暖了暖,捂了捂,長嘆一聲道:“殷七七,明知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也依舊非你不娶,你還覺得我不愛你?”殷七七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驚出一身冷汗,明明好花好草,七月天氣,陽光明媚,她卻覺得骨子裡滲出來冰寒。殷七七強令自己鎮定下來,李挽瀾的眼眸中的深情讓她的心猛跳,她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去一切驚駭和心動,淡然的問了一句。“李挽瀾,你又從哪裡來?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李挽瀾笑了,似乎早料到殷七七要問這個問題,他笑道:“因為,我與你一樣,從四百年後而來。”殷七七雖然早有準備,也依然被這個答案嚇了一跳,心跳的極快。“所以,你我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七七,你可願為我還俗?”你若真為我還俗,我為你拱手讓出榮華富貴,逆改史書記載又何妨?李挽瀾目光深邃,一瞬不瞬的看著殷七七,那目光的深處藏了一絲緊張不安。月迎仙 人肉盾還俗?殷七七莫名心動,彷彿一個天大的機緣在自己跟前。可是,內心另一個聲音跳出來反對,你絕對不能和他在一起。殷七七低下了頭,思索了許久,剛想開口說,我與你並不相同,你我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眼角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