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七已經習慣旬墨在此地自然有舊識。二人來到一朱門大戶門前,這一次殷七七上前敲門,一個家僕開啟了門一瞧,來者氣度不凡,便恭謹客氣的請教了姓名,進去稟告主人。不多時,一個藍衣男子大步前來,見了面,哈哈大笑,極其暢快,“今日難得,連連有故友來訪,真是喜上加喜。”“墨路過新州,特上門叨擾,還請周兄勿怪,不知還有何人來訪?墨今日來的不是時候。”旬墨笑道。周錦鶴拉過旬墨,將他迎進了門,邊走邊笑,道:“是我一位故友,已有多年未見,連遭不幸,心中鬱悶,特來此地散心,他人物極佳,旬兄見了便知,正好你我三人痛飲一杯。”殷七七歡歡喜喜的跟了上去,周府極大,極其豪奢,比起京都許多達官貴人的府邸還要奢華。京都的底蘊都在宅院裡面,旁人一般見不到的。而京都之外的豪門巨戶,卻極盡奢華之能事,反正天高皇帝遠,也不用刻意偽裝低調。可以放心的享樂,而不用擔心被御史彈劾,怪不得那麼多的京官想要外放。殷七七默默的感慨了一番。周府的佈局帶著江南特色,遠山近景極有層次,詩情畫意處處可見,有曲徑通幽,山重水複之感,明明看著一處房子近在眼前,卻九曲環繞的才能走過去。周錦鶴帶著二人到了一處花廳,殷七七一腳踏進門去,便有透心的涼氣讓人倍感舒適。如今的天氣,已有暑氣上來。周錦鶴極其會享受,早已擺了冰盆在廳中。旬墨和殷七七剛坐下,立時有侍婢端上了茶果點心。周錦鶴又走到後堂,不多時,一連串腳步聲響起,幾個人從後堂走了出來。周錦鶴笑道:“旬兄,我來為你介紹,這位便是當今天下 你在躲著我旬墨察覺了殷七七的不安,眉頭微抬,淡然道:“今日得見景陽王,幸甚之至。”李挽瀾嘴角微揚,見到殷七七難掩心中喜悅,不枉他在此地枯等三個多月。他拱手笑道:“能見到旬先生這樣的高人雅士,是本王萬幸。”話雖如此,目光輕輕掠過旬墨,已飄到殷七七身上。他目光清亮,難掩笑意,向殷七七拱手道,“多日未見,殷道長別來無恙?”殷七七又端起了茶,適才還覺得清爽的涼氣,此時只覺得冷到骨髓,捧了暖茶在手,才覺得舒適些。她勉強鎮靜心神,也學著旬墨淡然道:“貧道安好,有勞景陽王掛念。”她長吸一口氣,再抬起眸子,已是一片寧靜。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雖似曾相識,卻終無可奈何。又何必,歸來!“哎呀!原來景陽王與殷道長乃是舊識?”周錦鶴很是好奇,景陽王一向眼光極高,與他交友極不容易。“這位便是名滿京都的殷七七殷道長,天一觀元妙真人的關門弟子,先前在京都與清華公主同住顯靈宮,本王有幸與殷道長見過幾面,對殷道長的學識才華極其敬佩。”李挽瀾從容向周錦鶴介紹。“久仰久仰!今日見到殷道長,真是三生有幸,殷道長快請坐!”周錦鶴立刻熱情無比,這道姑極不簡單,認識的都是皇室貴胄,更被旬墨收為徒弟,當真不可小覷。對於旬墨,周錦鶴並不知他來歷,只是在一次新州的文會中,與他相識,談詩論詞,意趣相投,視作知交,旬墨的言談不俗,非他可比,故而,對旬墨向來高看一眼。旬墨目光輕輕掃過李挽瀾,又看一看殷七七,笑道:“今日得見周兄,歡喜至極,見周兄安好,墨已心滿意足,今日尚且有事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別過,告辭。”說罷,轉身朝門口去。目光淡淡掃向殷七七,“走吧!”殷七七感激不已,趕緊放下茶杯,跟著旬墨起身走了。周錦鶴知道旬墨灑脫,卻不料說走就走,詫異至極,叫到:“旬兄,怎地這就走了?難道是我招待不周?”“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修道之人,隨心所欲,不循規矩,非是周兄招待不周。”旬墨腳步不停,領著殷七七飄然離去。李挽瀾瞧著二人背影,心中倍感憋屈,這就走了?他辛辛苦苦在這裡每日耐著性子,消耗時光等來的人,就這樣說了一句話就走了?他心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殷七七沒那麼大的膽子。旬墨?倒要會一會是何方高人?他鬱悶至極,當即也向周錦鶴告辭,追著殷七七去了。周錦鶴莫名其妙,先前想象著三賢相聚,何等的風流快活,豪邁灑脫,轉眼間就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變化太快,他一時間完全轉不過彎來,只好納悶至極的送李挽瀾出門。殷七七出了周府的大門,才覺得稍稍透過氣來,見旬墨從容鎮靜,處變不驚,心中微覺抱歉,走了幾步,低聲道:“多謝師父。剛才我……”“既不歡喜,離開便是,我旬墨的弟子不用委曲求全。”旬墨泰然自若,語氣無比篤定。殷七七抬起頭,微覺驚訝,目光滿是感激,剛才她的確很不舒服,眼前日子太過美好,讓她以為心中的傷口已然痊癒。李挽瀾的出現,帶著傷痛的從前一下子撲面而來,讓她措手不及。原來她並非想象的超然灑脫